('于是,胡同的上空,再次飘起了于水莲的惨叫。于敬亭嘴上的烟落在地上。看着发飙的媳妇,心里只闪过一个念头:好家伙!真是好家伙!以后他永远不要得罪这小娘们,狠起来真吓人啊——嚯!这是往哪儿打呢,看着都疼,啧啧啧。廖勇找过来时,只看到地上那一坨,呃......犹如破布娃娃一般,摊在地上。只是这个布娃娃长得有点丑。“她这是——?”“我们在追她的时候,她自己跑到了胡同墙,被墙上掉下来的砖头砸到了腿,看样子好像骨折了。”穗子高情商的回道。“你胡说,你打我的××!是她,是她......”于水莲脸上除了鼻涕就是眼泪。廖勇听到××俩字时,吞吞口水,看看女神一般的穗子,这,这不可能吧?“于水莲你放心的进去改造吧,你的家人我们会去看的,你的俩孩子,听说都挺好。”于水莲听她说孩子,眼里流漏出恐惧的光芒。穗子的表情分明再说,你敢多哔哔一个字,你的家人就要歇菜。于敬亭掰了掰手腕,于水莲蔫吧了。“你们骗我,说好的,我都说了,你们放过我的......”能够把坏人搞到如此委屈,也只有穗子两口子了。只看于水莲现在的惨状,是挺可怜的。一身伤,人又那么丑。只是穗子想到的,却是被她害过的无辜人们。被她卖的,就不可怜了?“你抬头,看看天上是什么?”于水莲抬头,太阳晃眼。“啥也没有啊?”这不就是天吗?“暗昧处见光明世界,此心即白日青天,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却不懂。”“啥,啥意思?”穗子的文学造诣,让于水莲这个乡下野妇理解起来,是有些困难了。于敬亭一巴掌拍于水莲后脑勺。“她骂你良心让狗吃了!现在想起后悔,早干×叭啥去了!”这句通俗易懂,大家都懂了。不要等到落网时,才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做个好人。坏人的眼泪,还比不过厕所里的一只蛆值钱。于水莲被带走了,一起被端掉的,还有仓房后的其他人。一石激起千层浪,市民们这才意识到,这股恶势力竟然就潜伏在身边,穗子两口子作为“热心市民”又立功了。上面为了保护他们,没有说小两口的身份,但却发了奖金和锦旗过来。这些对于敬亭夫妻来说都不重要。于敬亭现在陷入了沉思。于水莲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第270章 摸着你的良心于敬亭乍一听,他是不信的。只当是于水莲狗急跳墙,死到临头胡编乱造个事儿分散他的注意力。可回到家,仔细那么一咂摸,不对劲。于水莲说得有鼻子有眼。如果只是为了逃避制裁,没必要编造于水生还活着的谣言。她把她自己卖出去的那俩亲戚供出来,不是更合适么。穗子心里明白怎么回事,却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她觉得以于敬亭的智商,应该知道下一步怎么办。于敬亭找人打听于水莲那个屯,还真有个叫二狗的混子失踪十年了。他家里人只当他是上山让狼吃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这些事儿前后串起来,于敬亭生平第一次,失眠了。在他第八次翻身时,穗子开口了。“睡不着呀?”“吵着你了?”“没,我也是刚好想起来上厕所——敬亭,要不,你陪着我去公厕吧?”上厕所是假,想陪着他散心是真。夜晚新月高挂,银色的清辉撒在门前的路上。于敬亭等在公厕外看着天上的月亮,莫名的烦躁。同样的月亮,不知是否也照着他那不知死活的爹身上。于敬亭有些想抽烟,用手在身上摸来摸去,却发现出来时没有揣烟。一双白皙的小胖手从边上伸过来,掌心上是一包没开封的烟。“看你出门没带,我帮你揣着了。”“带烟,不带火柴?”于敬亭挑眉,她可真有诚意。“有我在,你又不会点着。”孕妇不能吸二手烟,所以她在,他都只叼着不点,过过干瘾。“那你拿烟干什么?”“想要而得不到,跟能得到不想要,是两种心情。我觉得,你值得拥有这世上一切的好心情。”暖暖的声音如清辉,撒在他烦躁的心间,恰到好处的一语双关。她说的不是烟,是他那个疑似没死的爹,她在鼓励他,勇敢的探寻真相。哪怕那个真相,不是他想看到的。抬头,一双瞳人剪秋水,倒映着他的身影。他想转身不去看她,不想让她见到无所不能的自己,也会迷茫和脆弱。但他更想狠狠拥抱这个女人,把她揉进自己的灵魂里不让她出去。谁让她这么善解人意。他是这么想,他也是这么做,搂着穗子,低头就要亲。穗子用手推着他的脸,虽然很煞风景,但她还是要说——“你想啃,咱们往前走几步行不?”厕所前面,就不味儿?于敬亭默默的看着她。似是清风吹开了花朵,他笑了。穗子完全get不到他奇怪的笑点在哪儿。俩人勾着手指不紧不慢地往家的方向溜达,勾在一起的手晃晃悠悠。快到家门口,于敬亭没头没尾地问了句。“是不是因为我太不省心,所以他才不愿意回来?”“怎么会?你那么好。”穗子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脸上。小手轻轻地摩挲,却擦不掉他脸上的迷茫。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有这样的表情。能够让没有烦心事的他如此困扰,可见这父亲在他心里是有多重。“也只有你觉得我好。”他扯了扯嘴角。“可是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穗子一句话把他打入地狱,却在下一秒,又把他拽回了天堂。牵着他的手放在她心口。“我不喜欢看你难受,这会痛。”她的男孩,应该是恣意张扬,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烦恼忧愁,都不该是他该有的情绪。“你想做什么就做,无论你选择是什么,我都会陪着你。”于敬亭承认,他有被穗子温暖到。但他的手却像是有自主意识似的,捏了两下。“让我摸着你的良心,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家良心长这么大,还特么是俩?”“嗯,是不小。”他亲手确认了下,没确认够,还想再确认。穗子挥舞小拳头捶他。“不是说我做什么你都愿意?”他还觉得自己挺有理。依然是那副嘚瑟欠扁的脸,可总比刚刚那副要死不活的状态好了许多。舍不得让他孤独,哪怕只是短暂的孤独,也要用她的温度去浸染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