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舟前途坦荡光明,怎会把一辈子耽误在她身上。“乔乔不要我,就没人愿意要我了。”他长睫轻颤,缓缓把自己的小拇指伸过去,睫毛勾勒下的双眸委屈巴巴等待着回应。他修长的指尖冻得微红,雨滴噼里啪啦砸在黑色长伞上。周围无人,鲜少有情侣愿意在这样的日子里领证。徐乔慢慢把手勾过去,当他回握时,她的内心突然柔软一片。“可是……”徐乔拼命遏制住喉咙发出的喑哑,“户口本……”“昨天我就去找妈要了。”也就是说这是他提前策划好的。徐乔情绪触动,点点头,与他并肩进入民政局。签名,宣誓,拍照,所有流程一气呵成,再出来时他们手上都多了个红本本。雨还没有停,徐乔被他笼于臂弯里,两人一起看着天青色的天空。傅瑾舟说:“以后每次下雨,都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他要告诉她——雨也许不会停,但他一直在。他会取代乌云,成为她生命里的烈烈骄阳。徐乔读懂了他所作所为的含义,刹那间阴霾扩散,万里晴空。她鼻尖酸涩,不禁靠过去紧紧环绕住他。“傅瑾舟。”“嗯。”“也许有一天我会忘记你。”“那我每一天都会让你重新记得我。”她不想哭,可是这一刻仍是没忍住眼泪。徐乔不知道未来能不能好,但她不想放弃,也不想继续沉浸过去的痛苦中。她拼尽一切才逃离魔窟重新回到爱人的身边,她怎么忍心继续让他为此难过。他这么好。她有什么理由放弃。徐乔擦干净眼泪,踮起脚尖捧起男人清俊的脸庞,凑过去亲住那双冰冷的双唇。最后说:“等明年春天,我们重新办一次婚礼。”傅瑾舟眼角轻弯,低声说好。***徐乔生怕发病后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回到家立马用笔记录到便条上。[七月十三号阴,和傅教授领证了,现在是傅太太。]写好,认认真真贴在床头柜。傅瑾舟有点好笑:“你要一直贴着?”“嗯。”徐乔郑重点头,不忘警告他,“你千万不能给我撕掉。”“好,我不撕掉。”傅瑾舟卷起袖子坐在她旁边,接过便条也写了一张——[七月十三号阴,和徐女士领证了,现在是徐先生。]他撕开薄膜贴在另一张旁边,龙飞凤舞的笔画衬着几行清秀的字迹,显得十分融洽。徐乔抿唇笑笑,偷偷瞥他几眼,情不自禁地往过蹭了蹭,柔软的指尖小心翼翼触上他指腹。傅瑾舟眸光幽暗,翻身把她禁锢在柔软的床榻上,狂风骤雨般的吻侵袭而来。徐乔被亲得喘不上气,双手条件反射要将男人推开。她的动作犹豫几秒,拒绝的推搡化作拥抱,闭上眼忐忑地将自己交付给他。情动时,傅瑾舟一遍一遍喊着她。“宝贝”,“乔乔”,“老婆”,变着花样地喊。徐乔好像也不是那么怕了。她掐着他肩膀,唤他名字,两人度过一次又一次。“乔乔……”他突然停下来,咬住她耳朵呢喃,坠入云端的徐乔难以听清,搂着他的双臂更紧了些。**她难得睡了一个好觉,没有梦魇也没有在午夜惊醒。清晨第一缕晨光将她唤醒,徐乔睁开眼看了看旁边的枕边人,又对着贴在床头的两张便条沉神几秒,最后腼腆笑了。——不是梦,他们昨天领证了。“早。”耳畔传来男人沙哑的嗓音。她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亲:“早。”“今天怎么样?”“挺好的。”清晰记得昨天的一切,包括那场过度疯狂的缠绵。徐乔耳根泛红,别过头轻咳声:“我、我去给你做早餐。”傅瑾舟低笑,俯身吻住她柔软的耳垂,缓声说:“我去,你可以再躺会儿。”徐乔目送男人离开,忍不住又在被子里多赖了会儿,这才慢吞吞起床洗漱。早餐是皮蛋瘦肉粥,她胃口挺好,比以往多吃了半碗。“中午给你做小排骨。”徐乔抬起眉:“你今天没课?”“蜜月。”男人振振有词,“不上课。”徐乔噗嗤声笑了:“你又找赵教授帮你带班?”傅瑾舟理所应当地说:“这是他的荣幸。”徐乔:“……”她早就见惯了他这个不要脸的态度,无奈摇摇头,说:“周末的时候我们可以去餐厅定个位置,请赵教授吃个饭。”“好。”傅瑾舟眼梢晕开一抹柔情,语调缓缓,“听太太的。”“太太”两字被他说的熟络无比,徐乔心脏鼓动,连忙端起碗喝剩下的粥,圆口的花瓷碗刚好遮住她眉眼间的羞涩。傅瑾舟眼底宠溺更深,支起身拍拍她的脑袋,“我现在出去买小排骨,你记得喝药。”他已经把徐乔要喝的药提前准备好,有很多,安神醒脑的,预防头痛的,抑制失忆症的等等。徐乔把药全部喝完,药物作用很快让她泛起困意。昏昏欲睡时,突然作响的电话铃声打破寂静。“喂。”“徐小姐吗?”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是沈嘉明。”徐乔眉头皱了皱。她没有直接挂断电话,疏离又不失礼貌地问:“沈警官找我有事吗?”“是有一些事。”徐乔安静听他说下去。“不知道徐小姐方不方便来一趟派出所。”他说,“嫌疑犯落网了,我们需要您来进行指证。”徐乔手一抖,手机顺着掌心滑落到地板。“喂?”“徐小姐你还在吗?”徐乔神色恍惚,眼前阵阵发着黑。大脑因过度惊惶而处于短暂的空白中,大概过了十几秒,徐乔才僵硬弯腰捡起摔落的手机。“我……”她喉咙动了动,片刻才发出生涩的两个字,“我在。”沈嘉明松了口气,循循善诱道:“我知道这对你有些困难,但是为了案情进展,希望你能配合。”“我知道。”她说,“我会去。”沈嘉明:“徐小姐要是不方便,我们可以派人过去接你。”“不用。”徐乔直接拒绝,“我自己过去。”“好,那我们等你。”徐乔挂断电话,靠在沙发上对着空荡荡的墙壁出神。她有很多次梦见过犯罪者落网,很多次在梦中质问他为什么。她痛恨他,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把经历在身上的痛楚千百倍地还给他。可真正到了这一天,她的心里却升起重重疑云。那个人被抓到了?会是他吗?还是说……这又是一个新的恶作剧?徐乔不知道,过度的情绪恐慌让她神经逐渐紧绷。“我回来了。”傅瑾舟……徐乔倏然起身,她脸蛋很苍白,看着他的双眼仍有着难以掩饰的惊慌失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