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灵曦忙不迭地点头。…………从大房的宅子离开的时候,江河和容氏、甚至形销骨立的江灵曦都坚持亲自相送。一直送到街口,江月总算劝得动他们止步。离开之前,江河和容氏还坚持要付给她诊金。虽然江月的意思是让他们看着给就好,不给也没关系,毕竟江灵曦是原身喜爱的姐姐,看在原身的面子上,她也是乐意无偿出诊的。而且别看江河大小是个官,但八品官一年的俸禄也就四十两。大房还有个在外求学的儿子,前头给江灵曦求医问药也花出去不少家当。加上她和联玉成婚,大房送的添妆和喜钱加起来也有十几、二十两了。但江河和容氏坚持说一码归一码,成婚是成婚,出诊是出诊。最后双方合计了好一会儿,江月就收到了十两银票。她心情不错,回程的时候脚步都轻快了不少。走到半路,江月才发现联玉好像沉默过了头。虽然他日常也不是多嘴的人,但两人现在也算熟稔了,照理说今日这个情况,他也会问上一两句才对。江月偏过脸瞧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脸上跟平时一样无甚表情,无悲无喜的。但不知道怎么,她就觉得他好像有些不高兴。于是她问:“怎么不说话?你不高兴啦?”联玉‘嗯’了一声。还真是不高兴了。到底今遭能成事儿,还是多亏他用美人计骗那穿越者开了门、出了来,所以江月联系着前因后果,又接着问:“是不高兴我拿你当诱饵吗?”“不是。”前头他不过提了一嘴,说那发病时的江灵曦见了他就对他笑,江月就能想到拿他当诱饵,而且还真的奏效了,他们没怎么费周章,就顺利进入大房的宅子。这计策是他们之前就商量好的,若他不愿意,江月也强逼不了。这下子,江月这是真的不知道了。她也不是很乐意猜旁人的心思,但是看到联玉瘦削的脸庞,单薄的身形,想到他这些天陪自己忙进忙出的——虽说成婚是假,但这段时间合作的默契,相处出来的伙伴情谊总不是假的。所以她陪着笑脸,“那你自己告诉我,好不好?”联玉轻飘飘地看她一眼,想说不好,可是对上她笑意盈盈的杏眼,话到了嘴边便咽了下去。过了半晌,江月都以为他不准备告诉自己了,却听他忽然问:“谁让你说和离、休夫的?”原是为了这个!这确实是提前没商量好的,纯属江月的林场发挥。她有些心虚地解释道:“我这不是怕事态不够严重,大伯父和大伯母不跟据实相告么。所以顺嘴秃噜出去了……但绝对不是我的真心话!”联玉脸色稍霁。其实他也有些说不清楚,确实是假成婚,也确实是提前商量好的做戏,但江月说出要和离、休夫的时候,他的心头还是滞了滞。就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于她而言,真的是可以随意放弃一般。“下次……”江月甚至没想过他为因为这件事不高兴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想着纵然是假成婚,但也不该口头儿戏,就像前头挑选入赘人选,她也是深思熟虑之后才选中了他,立刻接口保证道:“绝对没有下次了。我再也不自己加词儿了!”联玉又‘嗯’了一声。同样的嗯声,但江月就是能分辨出他没有再不高兴了。寒风冷冽,联玉不自觉地又咳嗽起来。他带出来的帕子已经在前头做戏的时候,染上了不少血。刚惹了他不悦的江月便很有眼力见儿的,递出自己的帕子。联玉便换下那条染血的,接了她的帕子用。却没成想,一用之后,他咳嗽的越发厉害,甚至狼狈的涕泗横流,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什、什么味道?怎么这么辣?!”江月一摸袖子,尴尬地说拿错了,声音不由又低了下去,“这……这是我方才擦眼睛用的,泡了姜汁。”她又不似他那般演技了得,喜怒哀乐、嬉笑怒骂随心所欲都能表现出来,让人深信不疑。便也提前准备了这样一块帕子,早上对着江河和容氏才能说哭就哭。“江、月!”联玉咬牙切齿地喊她。越发心虚的江月抢过他手里的食盒,拉上他的胳膊,语速飞快地道:“风也忒冷了,我帮你提着,咱们快些回家去吧!”第二十九章 后头回到店铺后, 江月就把那十两银票放进了铺子的钱匣里,算是店铺的进项。算起来,这几日店铺里一共有两笔进项, 一笔是江河吃药膳鸡汤,付的那五十文,另一笔就是这十两诊金了。虽都是亲戚贡献的,却也是江月凭借真本事挣来的,并不是掌心向上被人接济。而在这期间,在房妈妈和宝画卖力的吆喝下,店铺里也好不容易零星进来过几个客人。但药膳本也不便宜, 一盅几十文的价格,也把人吓退了。而自从这件事后,江河也带着同僚来过几次。这时候就体现出江月以药膳坊为起点的妙处了——若她开的是医馆, 江河总不能问同僚生病没?生病的话带你去我侄女那儿看看。开的是药膳坊, 便只说是邀请同僚过来一道吃饭,照顾照顾自家侄女的生意, 完全不会不合时宜。因此,尽管铺子里的设施还是陈旧, 菜单上也依旧只有那么五道菜, 但也算偶尔也能开张了。不过跟着江河来过的同僚都正当壮年, 身上没什么病灶,便也体会不到那药膳最大的妙处, 只把江月制的药膳当味道不错的普通吃食,便也没有帮着四处宣传,只会偶尔过来帮衬一番。这么零星的一点生意, 在扣除掉柴米油盐那些支出后,其实也称不上有赚头。只能说是减缓了家里坐吃山空的速度。而江月空间里的灵泉也在治愈江灵曦之后恢复了一些, 起码不会像前头似的,一晚上只能接出一杯灵泉水。她现在在兼顾生意和给联玉治伤的同时,也能留出一些泉水来给家里其他人进补。不过许氏还是不能多喝,毕竟她现在是双身子,她进补的同时,胎儿也会进补。胎儿若生长的太快、太大,对孕妇来说也是非常不利的。隔了几日,衙门还来了一次人,来征收赋税和徭役。赋税包含两部分,先是人头税,这个时代超过十五岁的就算是成年人,一个人一年要交一百二十文的税,家里五个人就是六百文钱。另一部分就是进项税,十五税一。种田的交粮食,商户则交现银子。药膳坊开到现在拢共进账了不到十二两,所以这上头交八十文钱。加起来六百八十文,倒也不算特别多。最后是徭役那部分,徭役只针对没有功名的成年男子,通俗点说,就是让成年男子去打白工,做苦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