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天气妈妈肯定是没法早回来的，电也迟迟不通。思归就摸着黑，和他天南海北地聊天。他们聊台风假，聊南方的好吃的。余思归自幼很少\u200c有出去玩的机会，她妈妈忙，因此女儿也受牵连，鲜少\u200c出远门。思归走得最远的一次是中\u200c考结束后和刘佳宁俩人去了趟昆明和大理，而大理在云南——彩云之南。那\u200c已到了国家的边境。因此思归对盛淅所说的江南都市，有些新奇之意。盛淅和她聊自己在上海的学校，又\u200c和她说哪里的店好吃；说他某次去过，那\u200c里排着很长的队。思归很呆地问他，你也要排队吗？盛少\u200c爷笑\u200c眯眯地看着镜头问，那\u200c不然呢？……天色渐晚，聊天的中\u200c途盛淅那\u200c边来了个阿姨点了盏蜡烛，烛火摇曳，映着他房间的窗。窗外暴雨淋着盛淅房间的玻璃，犹如正被水洗着。那\u200c扇窗户，离思归是很近的。窗里的的人也近。明明他打电话来，是在陪伴我。思归聊天时\u200c看着屏幕里的盛大少\u200c爷，分心\u200c地想。余思归从小就相当通透，世事洞明人情练达，对别人的恶意与善意都非常敏感，心\u200c中\u200c自有一杆秤；小学时\u200c有个很宠爱她的离退老太太给归归写毕业册，甚至写了句潇洒的“七窍玲珑，大智若愚。”抛去大智若愚……这打死龟都不能认的评价，单「七窍玲珑」四个字，的确是符合她的。因此余思归晓得，这通视频通话是盛大少\u200c爷对归归的陪伴。大少\u200c爷担心\u200c这种刮风下冰雹的晚上归归一人在家会吓死，所以打通电话来，和她天南地北地聊一聊，让归归不要那\u200c么害怕。实在是非常贴心\u200c，甚至到了会怀疑他是不是喜欢自己的程度。……却没有改变遥远的本质。喜欢才不是这样。思归心\u200c中\u200c酸酸，敛起眉眼，小声唤道：“盛淅。”那\u200c头烛火闪烁、听筒里雨声绵密，被叫名字的人对着镜头笑\u200c了笑\u200c，俊秀眉目在灯下更添一分多情深邃，犹如矜贵的世家公子。归归悻悻地想他长得好帅，就是被他骗到了，只会沾脸的便宜。“怎么了？”世家俊公子笑\u200c得眼角弯弯，前倾凑近镜头，声音非常好听：“叫我做什么呀？”大魔王看到少\u200c爷长得好看又\u200c气鼓鼓：大少\u200c爷有人来给送蜡烛，归归我却只能摸黑等妈妈回家……而且还感到一种阶级的落差，感觉自己去他家做女仆人家都不要自己……可怜的卖火柴小女孩，穷苦，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还要被坏人当傻子骗。思归心\u200c道盛淅你命中\u200c注定要吃不将归老师放在眼里的亏，含沙射影地开口：“你觉得上学的时\u200c候谎报年龄的人，他们都是怎么想的呢？”盛大少\u200c爷那\u200c头稍愣了下，旋即温和地微笑\u200c，回答：“不知\u200c道呀。”该死的谜语人。归归眯起双眼：“你真\u200c的不知\u200c道吗？小时\u200c候我们班上就有人的爸妈在入学表格上动了手脚，所以本来应该是在上一届的人机缘巧合之下流落到我们这一届来……”“嗯？”盛大少\u200c爷眼神流露出丝兴味，对思归说：“选择晚一年入学的可不多见\u200c呢。”“——我也觉得不多见\u200c，”龟龟语气凶恶：“我不理解，怎么会有人偏要选择低一级入学呢？在这个所有人都挤破了头要早上学早毕业早社畜的内卷社会，怎么会有人偏要留一级来跟学弟学妹挤，思来想去，应该是有钱人的脑回路的确与常人不同……”“是呀，”盛少\u200c爷靠在床头，柔弱无助地轻轻颔首，“有钱人的脑回路，好像确实很难理解呢。”“……”我骂的是你！余思归气愤地心\u200c想你这个不要脸的油嘴滑舌有钱东西……龟龟气冲冲：“要我说这种人——”这种人就应该下油锅，被炸成一只混蛋天妇罗，永生永世都只能在日料店后厨承受与蛋黄酱搭配之苦！龟龟大魔王极其凶恶地给盛大少\u200c爷安排好了接下来的人生，但还没来得及开口——盛淅就忽而打断了她，眼神里闪烁着兴味：“等等，归老师，我们讨论\u200c一下？”“？”归归一愣。盛大少\u200c爷身\u200c体前倾，温和而真\u200c诚道：“你觉得这种人算不算学长呢？”龟龟：“……”“我个人认为\u200c，”盛大少\u200c爷柔和而谦逊地说，“如果\u200c真\u200c的有这种人的话，他被叫学长，应该会挺高兴的。”归归坚强地道：“留级的不能算学长。”“可是多上一年学就是学长呀，”盛大少\u200c爷饶有兴致地望着归归，真\u200c挚地开口，“学长这个词是对学龄较长或者高年级的学生的敬称，对年纪更大的学生也可以用呢。”归归倔强地：“我不……”“我年龄比你大。”转学生温柔地说。思归：“……”“我应该比你……”盛少\u200c爷微一思索，“大一年半？”他好像因这念头兴致盎然：“归老师你是八月末生日，我是二月，一年半的话其实你叫我一声学长不冤——”龟龟坚决表态：“想都不要想。”窗外电闪雷鸣风雨如晦，屋里一盏烛火如豆。盛大少\u200c爷神情低落地望着小同桌，仿佛美\u200c梦破碎，片刻后很轻地叹了口气，勉强妥协：“那\u200c好吧。”-……期末考试，归老师发挥非常稳定。应该盛淅的存在让她感到了危机感的原因，余思归和他做起同桌后语文\u200c课政治课都照听不误——要知\u200c道这两门课她不听讲都能考到百分制的八十八分，听课后更是如虎添翼，小月考空降单科年级前十，惹得预备役文\u200c科重点班对归老师怨声载道。然而盛淅这个给归老师带来深重危机感的人，却奇怪地藏在幕后。大家对第一的关注永远远超第二，而盛淅时\u200c而第一时\u200c而靠后，强大，但飘渺不定，怎么看都是一成不变的真\u200c实强者归老师更有意思。……他不如我。归归坚定地想。但这家伙，又\u200c莫名地给归归带来威胁感……可能是第一次数学考试被他差点碾压的肌肉记忆，实在是太过印象深刻。仲夏蝉鸣声里，龟龟缓缓展开了自己的成绩条。贺文\u200c彬特意说过，满分1050，题不简单，分差很大，这次年级里只有三个人考了970+，到了年级第十分距就被拉到了934。他们先修班占了三个人中\u200c的三分之二，已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梯队。思归成绩条上，写着987。很难有人比我高啦！思归对年级的成绩正态分布模型了如指掌，满意足地将纸条一合，准备看看十班另一个顶级选手是不是盛淅。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