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渊轻轻一推,门便开了。他抬步入内,环顾一圈,其中处处可见生活过的痕迹。这个房间和穆清这个人一样,干净、整洁,这也是萧临渊可以一眼认出的原因。屋内散发着浅淡的草木清香。虽然穆清已经许久没有回来住了。但这个房间里面的清香味道竟要比这段时间穆清夜夜睡着的锦被上的味道还要浓些。大概是先前日日夜夜都住在这里的缘故。萧临渊赶忙回身。如同做贼一般把房门关了起来。仿佛生怕这些残留在屋里的气息瞬间就跑光了。这个举动实在是有些多此一举了。毕竟,就算是此刻屋内的清香味道再浓郁,过不了几日恐怕也是会消散的,更何况这残留在屋里的味道本来就很是浅淡。留不住……人留不住,就连他的味道也留不住。萧临渊自己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他有些颓然的退后了两步,跌坐在了穆清的床榻上。床榻不大,但却被铺的舒适温馨。与萧临渊寝殿里单调又沉闷的暗色不同,穆清的被褥都是用的暗纹浅绿,清新雅致,让人看着就觉得很是安逸。萧临渊伸手,慢慢抚了上去。那被褥很软,萧临渊不由得有些贪恋。他又想起了穆清乖软的窝在自己怀里时的样子。漂亮又安静。萧临渊重重的吸了口气,拼命的压了压自己心脏处的钝痛。缓了好一会儿后,才终于慢慢站起了身。在穆清的床榻旁边是个小桌子,桌案上放着一小块木头。萧临渊定神看了两眼,伸手把它拿了起来,这才发现,这并非单纯是一块简单的木头。而是一个被人雕刻出来的木头小人儿,巴掌大小。木头小人的表情冷冷的,与萧临渊如出一辙。在底座上,还被歪歪扭扭的刻上了几个字。‘尊上,生辰快乐。’因为这木头小人的底座太小,相比之下字就有些多了,所以看起来挤挤巴巴的。而这些落在萧临渊眼睛里,却变成了无数的尖刀,刺向心脏。他都做了些什么啊!萧临渊想,穆清大约是用了好几日,花费了好些心思,才终于雕刻出来了这个栩栩如生的小人。他大概是想在生辰宴上的时候,送给他深埋于心底的尊上吧。但或许是胆怯,或许是害羞,又或许是因为些什么别的原因。总之最后,这个木头小人儿还是被穆清留在了自己的桌案上,没有送出去。萧临渊捧着这个木头小人儿,就好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他想,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他在自己生辰那日,将那个满目星辰的少年推向了黑暗。若不是自己,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或许他也不会失去穆清,不会失去这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诚挚少年。这是一份没有送出去的生辰礼物。也是一份此生永远都不会送出去的生辰礼物。第27章 话语散入风萧临渊在穆清的房间里待了很久。久到夜幕降临,久到他的其他五位弟子都回来了。今日入了一批新兵,他们几个便一起去了军营看资质选人,所以也是一起回来的,吵吵闹闹的进了院子。却在进来的一瞬间就发现院子里有其他人的气息。他们都对魔尊大人很是熟悉。所以几乎是在瞬间他们就知道了到底是谁进了他们的居所。沧誉白心里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虽然森罗殿中所有的屋子都没有掌灯,也看不出什么,但沧誉白就是抬脚直接奔向了穆清的房间。一把推开房门,沧誉白看到的便是坐在穆清桌案边沉默着发呆的魔尊大人。不安在瞬间凝成实质。沧誉白进了屋,反手关上了门,也没行礼,毫无规矩,开口便是质问。“穆清呢?”萧临渊听到这个问题,才终于缓缓的抬起了头,空洞的目光落在了沧誉白身上。没打算隐瞒,萧临渊哑着嗓子开口:“他消失了。”这个回答显然打了沧誉白一个措手不及。令他整个人都愣了愣,傻在了原地。半晌才又反应过来,情绪顿时激动,“什么意思?什么叫他消失了?!”“就是字面意思。”萧临渊站起了身,不欲再与他多说,越过沧誉白向外走去。却没想到沧誉白胆大包天,竟抬手一把拉住了萧临渊的衣襟。“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消失了!”这事若是放在往日,恐怕沧誉白还不等碰到萧临渊呢,就已经身首异处了。但如今,萧临渊心里也一直堵着一口气,便干脆压着自己动也没动,任由沧誉白粗鲁的动了手。沧誉白急红了眼,双手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你说啊!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消失了!”“我让你把他交给我,你不愿意,我也听了,因为我觉得谢辛楼说的也有些道理,你贵为魔尊,若非真心,哪有什么闲工夫逗着个没有神智的人玩。”“结果呢!你告诉我结果呢!”“现在你就用一句消失了就想把我打发了?!”“我告诉你!做梦!”沧誉白愤怒的对着萧临渊嘶吼着,质问着。门外几人听到,发觉不对,赶忙推开了房门。谢辛楼一眼便看到了屋里这大逆不道的一幕,顿时慌了,赶忙上去去拉沧誉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