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要把人带出来，但鹿书白改了结局，一旦说太多，南湫肯定会把他们当疯子。视线在手办堆里扫了一圈，最后拿了个造型相对不那么奇怪的人偶。马戏团里的小丑，这个角色在正常世界看来依旧造型夸张，但不会有人觉得怪，因为很常见。最多觉得，列车员是为了迎合主题或是节日做的造型。“你觉得小丑乘务员怎么样？”赵九阳把手办摆正了让鹿书白看。鹿书白想说不怎么样。不过还没开口否决，就听赵九阳道：“那可是一列幽灵车，万一南湫害怕怎么办？总得放点缓解气氛的东西。”赵九阳说这话时，南湫正坐在这人的转椅上。看着那个小丑手办，很是嫌弃。的确缓解气氛，整节车厢里，就这小丑最像个鬼！原来这鬼东西是赵九阳的主意，他真想把赵九阳的脑袋剖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瞧着手办上能被随意旋转的脑袋，不禁让他想起乘务员当着所有人扭自己头的画面。说实话，要不是他心理素质够强，横竖得被吓断气。放完小丑乘务员，赵九阳还觉得不够，又想再塞点别的东西进去。好在鹿书白及时阻止，没让天堂列车变成灵车蹦迪现场。鹿书白什么也不要，行李箱里就放了几套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赵九阳无奈，最后给了鹿书白一盏露营灯：“别的你不拿就算了，这东西你必须拿。”他抬手比了五根手指：“我花了整整五千块，从大师那儿求来的。”鹿书白垂眸瞧了眼那破灯：“那位大师是怎么忽悠你的？网购最多三百。”好歹也是个满腹学识的硕士生，居然会被这种东西讹钱。赵九阳嗤了声，随即把手里的露营灯灯罩拧开：“贵的哪里是这盏灯，是里面的这张符。”他把迭成三角形的符纸拿出来给鹿书白看：“喏，引魂符，里面写了南湫的生辰八字。我担心你写的那几排字没用，刻意去找了个专业的。”他把东西塞回灯里，拧上灯罩：“我可听说了，死后的人过得都不怎么安生。你想把南湫引到火车上，万一出现一些常理无法解释的事怎么办？比如，突然发狂，兽性大发。至少我这东西能对他起到一个安抚的作用。”赵九阳把露营灯塞到鹿书白的衣服兜里：“拿着，实在不行，你就当我五千块钱买了个助眠神器。等到了车上，你就随手贴在床头。实在没用，照明总行吧？”鹿书白捏着衣兜里的灯：“多谢。”赵九阳摆摆手：“谢就不必了。你朋友就是我朋友，你老婆……那还是你老婆，兄弟帮忙照顾一下应该的。”鹿书白离开办公室前，余光瞥见书架上放着一本星际小说。南湫小的时候很喜欢星际故事，不知道二十年后是否还会喜欢。他把小说带上，塞进行李箱的外侧口袋。如果还喜欢，应该会在他看小说的时候，以此作为借口来跟他搭讪。他走到打开舱门的人工黑洞前，深吸口气，抬脚准备跨进去。却在即将踏入前，被赵九阳手抖地又拽了回来：“白哥，我还是慌，万一进去后再也回不来了怎么办？”鹿书白站稳后对他笑道：“我先进去，如果一周后还没有出来，你就把这个黑洞毁了。就当我从没来过这个世界。”赵九阳听得起鸡皮疙瘩：“我怎么可能当你没来过？”别的话多说无益，他只能挑重点讲：“如果南湫还是个孩子怎么办？他走的时候才七岁，我们现在都二十七了。就算人能带出来也是个孩子，你总不能跟个孩子谈对象吧？”鹿书白肯定道：“不会，他跟我一样也在成长。”“啊？”赵九阳奇道，“你怎么知道？”见鹿书白不答，他便问：“那他长什么样你知道吗？都过二十年了，相貌肯定变了。”鹿书白回忆道：“我记得，他的皮肤很白，长得很清秀。”赵九阳犹豫地松开抓着的手，他知道他是阻止不了这个人的：“你真是个疯子。”鹿书白最后看了眼赵九阳的手，虽然每天都穿着长袖，但偶尔不经意地抬手，还是能看到那些藏在暗处的瘀青。去此一遭，如果能成功，不仅能带回南湫，也能救活赵九阳。但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失败怕是很难重来。他得谨慎一点才行，或许可以中途找几个车站下车，先尝试着能不能改变其他人的结局。只要有一个人成功，他就能把南湫平安带回现在的世界。鹿书白踏入黑洞，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几面照着悬浮光球的镜子。趁着手机还能与外界通讯，他给赵九阳发了一条消息，他说：“我给黑洞起了个名字，多棱镜。”*火车车轮压过轨道，发出吭哧吭哧的声响。鹿书白上火车后，把暂住的车厢从前到后检查了一遍。小丑乘务员正在整理盒饭。鹿书白从餐车上拿了一盒品尝。食物的口感与平时吃的没什么差别，包括饮用水和饮料。之后他又去住宿的房间整理，沙发和床品都是新的，就算南湫是个有洁癖的人，也不会觉得不自在。一切准备就绪，他把赵九阳给的引魂灯吸附在下铺的床杆子上，随后便在沙发上躺下休息了一晚。此刻的火车上空荡荡，除了乘务员外就只有他一个人。窗外的风景没有想象中那么诡异，有山有城市，一切都与正常坐在火车上没区别。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