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咳一声,他不明就里的给自己夹了焗生蚝、红酒鹅肝和青口贝,又拿了几个面包和一份酸黄瓜,双手满当当的冲秦鹊道,“我先过去大家那儿。”点头。秦鹊在店内扫了一圈,因火灾之故,这家西餐厅人烟罕至。最热闹的几桌还都是“自家人”。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秦鹊把可爱的小鸭子蛋糕拨来拨去,一个都不夹。枉她满心欢喜。这自作多情的可真不是一星半点儿……再叹一声,不经意侧眸,余光觑见一道熟悉的瘦削的身影骤然出现。秦鹊下意识别过身,避开正面相对。然——身后却响起了很轻的脚步声,一点一点,朝她靠近。“你不是饿了?”靳鹤扫过她空落落的餐盘,顺势捡起一旁的工具给她夹了个小鸭子。秦鹊垂眸盯着它。圆啾啾的脑袋,黑溜溜的眼睛,胖嘟嘟的嘴巴。是挺可爱的。她抬眸看他,忽的一笑。“怎么?”靳鹤莫名,疲惫的眸中不自觉随她闪过一丝笑意。秦鹊愈加想笑,她笑着摇了摇头,给他拿餐盘和餐具。他什么都不知道,当然,也不需要知道什么,不管从前还是现在,但以后……她会让他知道。两人一路绕着取食物,秦鹊留心了一眼,boss夹的都是一些口味极其清淡的食物,她不饿,但耐不住他总往她盘子里塞。他夹给她之前会问,“这个吃么?”点头。点头。她不挑食嘛!所以……秦鹊有些心塞,太多了,已经略微堆起了小山。“老板,你只吃素么?”“不是,嗓子有点不适,宜清淡。”仔细听,说话的时候是透着黯哑。“那还能说话么?”秦鹊皱眉,关切的问。靳鹤一侧眸,就对上她直愣愣的眼神,有些不自在的避开对视,他笑了笑,浑不在意,“没事,已经说了一天了。”意思便是不介意再跟她说话?“吃这个么?”见他又要往她盘子里塞,秦鹊连连摇头,忙把餐盘往后退了退,“够了够了。”相视一笑。秦鹊跟在他身后离开取餐区。她歪头往前扫了一眼,包括此次出差的整个团队人员,还有涉及火灾的商户老板分司员工,基本都坐在西侧角落,boss步伐方向正是指向那里……咬唇。她幻想的二人画面已然崩塌,难道吃饭都还要挤在他们中间么?会不会太凄惨了些?思及此,秦鹊胆儿肥的蓦地伸出拽住boss衣角。他顿足回眸,眉梢轻挑,询问的意思。秦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硬着头皮指了指截然相反的方向,“去、去那儿行么?”不等他反应,秦鹊顾自埋头就走。她心虚得厉害,都能听到胸腔里发出强烈的“噗通噗通”声响,他会跟上来么?身后一片沉寂。没有脚步声……秦鹊速度不减,腿却有点软,所以她是不是太着急了些?如果太急功近利是不是反而容易出现反效果?甚至让靳鹤觉得她很任性很奇怪?呜呜呜她现在就倒退回去抱大腿认错来得及么?哭丧着脸,秦鹊后悔死了。然——下一瞬。“笃笃笃。”是皮鞋落在地板特有的那种音调。一声一声,宛如天籁……一定是天籁。她抿唇忍不住想笑。两人在东侧落座,很安静。秦鹊随意的用铁叉卷餐盘里的食物,目光静悄悄的偷摸摸的总往他那儿瞥去,偷窥一个男人用餐,这事儿她一辈子都没想到自己竟会干。他咀嚼很慢,不知是不是嗓子不适的原因。动作优雅,是惯有的认真。秦鹊不敢吱声,一是不清楚他是否嫌弃餐中聊天,二是怕他说多了话喉咙更疼。毕竟工作需要无法避免说话,但这会儿……她其实有一堆一堆问题想问他。靳鹤注意到她的心不在焉和漫不经心,问,“不合胃口?”摇头。似乎是想说什么却又不说。他被她态度弄得想笑,以为是不好意思吐槽,只得道,“你想说什么?不用拘谨。”秦鹊抿唇,舍不得吃餐盘里的小鸭子,她想了想,定定望着他,“老板,我问你问题,你点头或者摇头,可以么?”虽然匪夷所思,靳鹤却是点了点头。松下一口气,秦鹊在心内打腹稿,斟酌着问,“行政部的许倩倩认识么?就*头的女生,长得很可爱。”见他露出疑惑,秦鹊继续,“上次年宴,和我一起准备礼物的那个女孩子。”终于,点头了。秦鹊舒心一笑,讪讪咳嗽一声,“那个,上次她好像年初五还是初六,有在千茗酒店看到老板你诶,老董事长似乎也在。”话说到这份儿上,再往后秦鹊有些接不下去。总不能逼问是不是在相亲吧?他一定会觉得这个员工可真不是一般爱八卦,八卦便算了,还敢往他身上八==。靳鹤仅仅思索一秒,便肯定的点头。说起年间,他就忍不住想笑,自打她那通拜年电话进来,老爷子后头几日就跟小尾巴似的监视了他几日,觉察不出异样,不知是生气还是赌气还是泄气,往沙发椅上一躺,便道,“过两日有个饭局,老朋友的后人,你准备准备,咱一块儿去。”他当时有些讶异,却没深想。等到见着许氏的掌舵人许总,以及她的女儿许怡然。老爷子当日的“准备”二字便值得好好咂摸一番。记忆回笼,靳鹤摇了摇头,抬眸看她。却冷不丁对上一双幽幽的眼睛。她瞳仁很大,浸着餐厅的灯光,光芒分碎成了许多星点,散布在她眼中。分明好看极了,靳鹤却觉得这双眸子透着丝丝缕缕的不悦埋怨。能不怨么?本就打着试探的旗号。看看他有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真好,足足愣神了半、分、钟。秦鹊见他在看她,猛地埋头叉起小黄鸭,一嘴下去,圆啾啾的脑袋缺了一半儿。“怎么突然生气?”靳鹤见她腮帮子鼓起,明显泄愤的行径。噎了下,秦鹊毫不迟疑,“没生气。”“我在生气”,这四个字分明全写在脸上。靳鹤睨着她,到底没把这句话给说出来。气氛顿时缄默。秦鹊把餐盘里的食物丁点不剩的吃完,胃部涨得难受。她拿起纸巾拭了下嘴。大家基本都已用完餐,火灾后最紧要的阶段已经渡过,今晚是难得的休息时间,明天还得继续忙碌起来,把火灾的影响范围及时圈定并予以弥补。林朝阳送靳鹤回酒店。秦鹊不想搭便车也不行……以免好像真显得有生气似的。室外仍是一通雪白,宁市下起雪来和南方以及中部城市完全不一样,s市的那几场雪与之比较起来,真像是在过家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