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从鲁王收到京中密报、准备一不做二不休开始,我便怀疑此事乃是楚王殿下设局,这才费心试探……多谢苏高班解惑。”……方才他从卢雪时字里行间确定鲁王确要谋逆,卢雪时又何尝不是从他笃定鲁王谋反的态度中,推测出此事和楚凤歌脱不了干系。太精了,卢雪时着属实是千年狐貍成精了!卢雪时看着苏遐州脸都青了,笑了笑,坦率道:“不过,苏高班的推测分毫不差,我没能救大姐姐,害她被陈执明牵连,二姐姐我不能再听之任之,我需要一个承诺。”“不过这个承诺,苏高班,你给不起。只有楚王殿下亲口答应,才能算数。”也是,这种事苏遐州自觉的确不好帮楚凤歌直接答应下来。他刚准备带卢雪时上楼去见楚凤歌,肩膀被一只手搭住了,一人道:“他给的起。”苏遐州猛地回头,就见楚凤歌站在他身后半步,一手搭他的肩,一手捏着方才侍从捧下去的那只鸽子,道:“只要是苏高班说的话,我都认。”不知不觉,楚凤歌长高了不少,已经比他高小半个头了。只是这话听起来太暧昧,苏遐州不及思考,立刻往旁边让了一步,甩掉了楚凤歌的手。楚凤歌看了他一眼,苏遐州逃避地垂下了眼睛,就听楚凤歌继续波澜不兴道:“本宫一定帮你把鲁王妃摘出来,只要,你不首鼠两端。”他一边说,一边毫不留情的掐住了手里那只信鸽的脖子,两指用力,轻轻一拧,那只鸽子只来得及扑棱了一下翅膀,抖落了一根飞羽,脑袋就垂了下去。他就这么把鸽子扭断了脖子。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卢雪时,像是一种无声地威胁。卢雪时也不怵,依旧还是不卑不亢道:“臣费尽心思试探殿下,不是为了出卖殿下的。”他依旧含着一抹温文笑意,道:“只是若是事后,殿下毁约,未曾将臣的姐姐救出来,就算范阳卢氏大难临头,为难不了殿下,对苏高班做些什么,还是易如反掌的。”这是赤裸裸拿苏遐州威胁楚凤歌了。苏遐州心道:不是,也太看得起我了罢?!楚凤歌挑了挑眉,皮笑肉不笑道:“本宫不会给你等这种机会。”卢雪时微笑着颔首道:“我等也不想落得这么个两败俱伤的结果。”两人俱都毫不避讳,直勾勾地盯着对方,颇有几分针锋相对,气氛一时有些僵冷。苏遐州赶紧打圆场道:“这算是……谈成了?以后就是一条船的人了?”两人都不吭声,但好歹都将目光收回去了。苏遐州再接再厉,问道:“既然如此,小卢大人,鲁王那边准备得如何了?”卢雪时便也顺坡下驴,道:“自然是自以为万事俱备,在临淄张网以待了。”张网待谁,不用再说。楚凤歌冷哼了一声,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既然他要等,那我们就磨一磨他。”“正巧苏高班的伤也没好,就在客栈住几天好了。”苏遐州暗中踢了他一下,他才不情不愿道:“小卢大人以为如何?”卢雪时温文尔雅道:“既然殿下心疼苏高班……的伤,那就住几天吧。”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意味不明地在他们二人之间扫视了一周,才若无其事的收回去。苏遐州又一次悲催的意会了卢雪时以为的伤是什么伤,百口莫辩地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解释起。下意识又退了一步,离楚凤歌更远了些。正望天,就听楚凤歌道:“既然要多住几天,小卢大人多开一间房给苏高班,各自住开倒清净。”他虽说还是那副颐指气使的口吻,可苏遐州却听出了其下的冷意。去看楚凤歌时,他已经回身大步往客栈里面走了。一面走,一边冷冷道:“苏高班有空也该多练练你的骑术,省的伤了自己,一群人还得等你一个。”语气虽冷,话也不好听,却毫不刻意地一举解释了所有的暧昧,划清了界限。楚凤歌能如此,苏遐州自觉应该高兴才是。可事实并非如此,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六郎生气了……卢雪时面上的羞愧一闪而过,问道:“苏高班……骑术不佳?”苏遐州望着楚凤歌的背影,心不在焉承认道:“正是,说是不会骑马也不过分。”卢雪时弯了弯眼睛,道:“苏高班谦虚了,骑术一时半刻的确很难长进,非得多练不可,途中若是得空,我和苏高班切磋切磋。”楚凤歌终于走得不见人影了,苏遐州才收回目光,客气道:“切磋不敢,请小卢大人指点才是真……”一行人就暂且在客栈安顿下来。卢雪时对外依然说楚凤歌时水土不服,病得厉害,需得休息几日,苦药汤子一碗接一碗往房里送。至于楚凤歌时怎么处理的,苏遐州就不知道了。连着两日,楚凤歌都猫在房间里,没出房门半步,除了送饭送药,也谢绝一切人等的探视。装病装得诚意十足。苏遐州心下却是惴惴,往日楚凤歌粘着他、恨不得把他拴在裤腰带上,他是知道的。可这两天,连他也被拒之门外。也不是说苏遐州觉得自己在楚凤歌这里有多么特殊……好吧,他承认,楚凤歌以往对他是特殊的,甚至可以说是青眼相加。眼下骤然失去了这份特殊——就算他晓得楚凤歌可能只是在生气,也感觉到一阵难以言说的失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