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遐州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如此热爱生活努力挣扎,怎么就还能待遇越混越差……现在回想起被关在千秋殿的日子,他都有点不理解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大怨气了。想吃吃,想睡睡,楚凤歌还像个受气小媳妇儿,明明比现在舒服多了嘛!艰难地翻了个身,苏遐州正想松快一下被绑麻的双手,就听殿门一声轻响,苏遐州赶紧翻回来,警惕地瞪着门口。就见一人贼头贼脑探出头来,和动弹不得、勉强勾着脑袋的苏遐州四目相对,惊喜道:“小州儿!真是你啊!”苏遐州也万万没想到,奇道:“思飞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正是多年不见的段逸。苏遐州这些年不敢联系他,还一直以为他在楚承祉手下,没想到居然也投奔了楚凤歌。段逸道:“一言难尽一言难尽,楚承祉这人实在是不对脾气,加上他总怀疑我因为你的事对他心怀怨怼,我索性跑来投靠沈醉了。”苏遐州惊奇道:“你不是一向和沈醉不睦么,怎么会来投奔他?”段逸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纠结,思考了半天道:“说不清,反正当时我差不多跟楚承祉翻脸了,他跟我说楚王求贤若渴,稀里糊涂我就来了……”他挥挥手道:“不说这个,方才我路过隐约听到有人叫唤杀人放火,很像你的声音。就偷偷溜进来一看,居然真是你……州儿,你不是在樊王那么?怎么又被楚王抓回来了?”这次轮到苏遐州一脸纠结道:“……一言难尽一言难尽!”他道:“先别说这些,思飞,帮我找件衣服来。”他身上盖着棉被,段逸显然对他的处境全然不知,困惑道:“要哪件衣裳?什么花色的?你自己起来拿不就行了?”说完,段逸的目光落在苏遐州头顶被红绸绑起的双手,脸色微变,道:“楚王他——”苏遐州猜,段逸原本是想说:楚王他怎么你了?后半截却在段逸掀开了棉被一角之后,断在了口中。被至交好友看着自己像是玩了什么不健康的东西,苏遐州尴尬打哈哈道:“哈哈,是挺一言难尽的,对吧?”段逸勃然大怒道:“楚凤歌那个混球居然——!!!你等着!我去找他算账!”见段逸当真回身就要走,苏遐州一急之下来回扭动着抬起头道:“段思飞!楚凤歌他没拿我怎么样!你先别去!”谁知这一下动得幅度大了,身上缀的那些小铃铛叮叮当当一阵乱响。两人之间一阵甚为尴尬的沉默……段逸脸上赤橙黄绿青蓝紫来回变换,半晌,他咬牙切齿道:“楚凤歌个禽兽!怎么能让你——州儿……你……还好么?”其实除了不能翻身有点血脉不通手臂发麻,其他倒也没什么,苏遐州诚实道:“我没事啊……”段逸震惊了。以前以为楚凤歌只是粘小州儿粘的紧,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人面兽心的玩意儿!还逼着小州儿委身于他也罢了,还陪他玩这种……丧良心的东西!都这样了,为了不让他担心,州儿还坚定地告诉他“我没事”!段逸握拳,信誓旦旦道:“小州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说完,他用坚定得像是要上战场的眼神最后看了他一眼,一阵风似的刮出去了。诶?不是?总觉得段思飞他误会了什么???他跟楚凤歌还什么都没有呢?还有!跑那么快干嘛!好歹给找件衣服啊!就这么赤条条地盖在被子底下很没有安全感啊喂!!!苏遐州眼睁睁看着段逸跑了,无计可施,只能再次一头栽倒在枕头上。动弹不得,百无聊赖,兼之发热未退,苏遐州勉强调整了一下姿势,不知不觉,竟又昏睡过去。一直睡到直到被楚凤歌看醒。没有想到,居然有一天会被活生生地看醒!一睁眼,就见楚凤歌坐在床头,目光像是长了手似的,留恋地从他额前颊畔一路抚摸下去。苏遐州打了个激灵,立马清醒了,问道:“你——又来干什么?”经过一天时间,楚凤歌似乎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将所有过于激烈的情绪都收敛了起来。被他质问,也是稍稍后靠,翘起二郎腿,居高临下俯视着他道:“我是来跟先生谈条件的,不过……饿坏了先生,我也要心疼的,先吃饭吧。”说着,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端出一碗米粥来,这粥以大米、小米两色熬成,色比金银,补身养胃,又加了肉末、松花蛋碎、顶上撒了芝麻、铺着翠绿的葱花,还冒着热气和香气。只是一闻,苏遐州的肚子就发出了一声甚为悠长的抗议。他脸上发烧,挣扎道:“劳烦殿下把绳子解开,不然如何吃饭?”楚凤歌舀起一勺,贴心地吹了吹,递到他嘴边,微笑着道:“我喂先生吃就是。”他的神色可以说是温柔可亲,但在苏遐州眼里,就成了毛骨悚然,不由得往后缩了缩。楚凤歌也不以为忤,反而笑得更开心了,他温柔道:“怎么?先生不想吃饭,也不想和我谈条件?就打算这么被我捆在床上,直到死么?”苏遐州心里要被他吓哭了好吧!把他捆到死,他是真相信楚凤歌能干得出来!可是就这么老老实实张嘴吃饭,会不会太没骨气了点!苏遐州把脑袋扭开,道:“什么条件你就说,也不必——唔!”楚凤歌的勺子追着他的脑袋,看准他张嘴说话的机会,毫不犹豫将一勺晾好的粥填进了他嘴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