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遐州想说的话还没说完, 不想给他亲。扭动着挣扎了一下,立刻被抱得更紧, 像是要将他直接裹进怀里似的。相接的唇畔, 他尝到了一丝咸涩的味道——楚凤歌正在哭着吻他。由于泪水的润滑,唇瓣与唇瓣之间的相贴更为紧密, 而楚凤歌几乎是用要将他吞吃下肚的力道疯狂舔吻。他身上那种极度的不安、神经质的紧张几乎要从每个毛孔溢出来。推搡的手就怎么都下不去了。楚凤歌无疑是很聪明的, 短短几次接吻,他就已经知道苏遐州喜欢怎么样了,因此他克制着自己粗暴的冲动,努力地在唇舌间讨好他, 试图用亲密而濡湿的吻令苏遐州回心转意,并安慰自己已经濒临崩溃的神经。唇舌分开的瞬间, 是楚凤歌带着哭腔的呢喃在他耳边道:“先生, 有的时候我真的弄不明白……”“你究竟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可怜我, 抑或是为了让我老老实实待在这个位置上,以一己之身做出的最大牺牲?”“我以为,你已经答应我了,你明明已经答应我了……怎么可以这样出尔反尔?”苏遐州想要辩解:不是的,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也没想出尔反尔!可楚凤歌就像是害怕他开口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一般,再度衔住他的嘴唇,逼迫他将即将脱口的千言万语都都付于唇舌间。早晨亲密留下的战栗还未完全消退,此刻被楚凤歌富于技巧地挑逗一勾,混合着愧疚和怜惜,便又全数翻涌上来,苏遐州给他亲得迷迷糊糊,他们到底要怎么办的思考也暂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意乱情迷间,不知怎么就已经转移到了榻上,帘帐垂落,一室软红生香。待到云收雨歇,苏遐州在床上躺了半天才逐渐回过神来,甩着酸疼的手腕子坐起身,锦衾滑落,露出半个光滑而细腻的肩膀。上面毫无意外地印满了青青紫紫的印记。他慢吞吞将中衣拉上肩头。虽然这次楚凤歌格外急切激烈,像一头急于标记领地的雄狮一般,在他身上留下了无数痕迹,但好在他还有最后一丝理智,没有当即让他屁股开花。腰身又被抱住了,他侧首,对上的是楚凤歌极力克制、却仍旧丝丝流露着惶恐不安的眸子。他用目光一遍遍描摹着苏遐州的五官,再次小心翼翼地道:“先生……我已经有太子了,我……可以不纳妃么?”这一刻,苏遐州心都要化了。他明知道他应该严肃地告诉楚凤歌,立后纳妃是必然之举,是稳定前朝的重要措施,更关系着他的千古名声,可是千言万语哽在心头,面对楚凤歌这样的目光,他硬是……一句也说不出来。算了……苏遐州在心底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种事私下里跟楚凤歌说,除了再搭上自己一遍,根本不会有任何结果。楚凤歌见他不吱声,眼见着眼眶就又红了,他勾起一个苦涩而扭曲的笑容,固执道:“就我和先生两个人,真的不行么?”这还叫人怎么说得出不行两个字!!!苏遐州狂躁地耙拉了一把头发,自暴自弃直挺挺的往榻上一躺,道:“睡觉!”“先生……我不想——”忍无可忍的苏遐州将楚凤歌的把脑袋往怀里一按,借由此堵住了他没完没了的追问,瞟了一眼外面已经黑透的天,不由分说道:“好了,有什么明天再说,现在,先睡觉!”楚凤歌果然乖乖地闭上嘴巴,躺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腰不动了。第二天一大早,苏遐州醒的时候,不出意外的,楚凤歌又已经去上朝了。此后的几天,两人的关系一直有些难以言喻的微妙,像是不约而同遗忘了之前的争执,苏遐州没再提纳妃的事,楚凤歌当然也乐得装傻,像是悬丝一线,维持着一种紧绷的平和。再过十日,苏遐州的身体终于好的好差不多了,于是收拾收拾,一行人回到大兴,在桃林塞一战后,这还是苏遐州第一次在朝堂上露面。一进紫宸殿,他就发觉,不一样了。从前,楚凤歌的朝堂上,武将扎堆,文臣稀稀拉拉还都跟鹌鹑似的敢怒不敢言。现而今,武江这边少了牵头的沈醉和最喜欢称兄道弟的段逸,难免萎靡。倒是文臣这边,多了很多从前宫宴上见过的老面孔。见苏遐州进来,立刻对他怒目而视。倒是一向跟文臣水火不容的武将那边过来好几个和苏遐州搭话闲聊,也是一桩奇景。苏遐州的小身板被武将们包围着,只能苦笑应付他们对于桃林塞一战的种种打探和崇拜,目光却一直游离在对他横眉冷对的文臣一派。须臾之间,他终于下定了多日以来始终无法下定的决心。那个可以解决所有矛盾的决心。没过多时,楚凤歌一身太子装束,大步进了紫宸殿,行云流水地一撩袍角,于御座上落座。十九第一个出列道:“启禀殿下,延州传来军报,说阿史那部新可汗沙磨率兵越境,人数不详。”他“噗通”跪地道:“朔方军尽数压在东都前线,臣请带大兴禁军一万人,前去迎敌!”楚凤歌道:“知道了,容后本宫自有安排。”挥退了十九。他看起来心情不大好,先是眼珠微微一动,溜了苏遐州一眼,才眉眼沉沉,面无表情道:“诸位爱卿,今日还有何事启奏?”大有谁启奏,朕诛他九族,劝你们识趣点自己退朝的架势。跟着他很久的朔方军将领一个个都识时务得很,再说那头干掉了沈疏,战线稳步往东都推进,再没遭遇大的抵抗,于是看天的看天,望地的望地,谁都不在这时候去触霉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