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解我、陪伴我, 在你身边我遇到的每次难关都是他陪我度过的, 他为我解决问题,而你给我制造问题,你倒是说说看,我为什么要喜欢你而不去喜欢他?”这一番话算是彻底点炸了色蓝的火药桶!苏遐州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 原地的楚婵娟就没了踪影!大约是楚婵娟说起斛律迩哈的甜蜜表情刺激到了色蓝敏感的神经。他仗着自己身高九尺、铁塔一般的身形,居然趁所有人不备, 突然发难, 一口气闪过了楚婵娟身边的几个侍卫,一把将她薅到了手里, 疾速退回了沈疏身边!这下,情势又一次突然逆转!楚婵娟再怎么蜕变得有勇有谋,也该是改变不了她和色蓝性别体型之间的巨大差距。落到色蓝手里,她就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小鸡仔一样,被色蓝提着衣领揪起来,双脚离地,两人几乎是鼻尖盯着鼻尖对视,却没有分毫旖旎,全是仇恨。楚婵娟脸上血色褪尽,身体也在细细地颤抖,可她没有分毫退让,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和色蓝怒意滔天的眸子对视。连续的失败和长时间的东躲西藏已经摧毁了色蓝身为突厥贵族的乐观和教养,他咬牙切齿道:“贪得无厌的女人!我对你还不够好么?自从有了你,我甚至没有宠幸过别的女人!你为什么、凭什么不喜欢我!”他将楚婵娟提得更高,那双手已经掐在了她的脖子上,似乎对方只要有一个字说不对,他就要痛下杀手。然而,他愤怒的表情突然凝滞了,缓缓低头,就见楚婵娟不知何时从腰间拔出了一把精致的小短刀,雪白的利刃毫不客气地顶在了色蓝的肋间。她颤抖着警告道:“色蓝,你放手。”谁知前一刻还恨不得用怒火烧死所有人的色蓝,哽咽了一下,两颗巨大的眼泪就掉了出来。他忽然就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道:“不放!我不放!我对不好么?我已经尽力对你好了,你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他这一手耍赖猝不及防,把在一旁担惊受怕的苏遐州惊得目瞪口呆,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倒是楚婵娟没什么异色,色蓝威胁她的时候,她尚且不屈,眼下色蓝破功,哭成个孩子,她脸上那浓重的警惕神色反倒退去了。她伸出手,犹豫再三,还是温柔地摸了摸色蓝久未打理,已经乱糟糟的金发,柔声道:“好啦,喜欢不喜欢原看天定,你也该学着接受遗憾和错过,该长大了。”色蓝还在伤心欲绝,揪着破布娃娃一样的楚婵娟,把一颗金灿灿的大脑袋埋在她肩上,大狗似的说什么也不肯放手。楚婵娟一脸无奈,被他揪在手里,还要哄孩子般给他顺毛。色蓝和楚婵娟带来的两拨侍卫拔刀对峙,面面相觑。一边的沈疏看着他们哭哭啼啼、拉拉扯扯的,脸上一片空白,都不知该作何表情了,半晌,他狠狠掐了掐眉心,也不管色蓝听不听得见,自顾自道:“你……跟这个女人的事,你自己解决好。”言罢,再再再一次转向楚凤歌他们,微笑着咬牙切齿道:“我倒要看看,这次还能有谁来救你。外面的,将这二人拖出去打。”唉,沈疏这人,还真是锲而不舍啊……被反复惊吓数次,别说是楚凤歌了,连苏遐州都对即将到来的五十大板失去了恐惧,只余一片麻木。方才负责把他们拖出去的两个和尚被楚婵娟的侍卫打断了手脚,至今还在地上痛哼,因此沈疏方才扬声想叫外面护院的武僧进来,将五花大绑的二人弄出去行刑。然而外间毫无动静。不仅毫无动静,屋内一干人等这时才意识到,方才外面救火指挥声、泼水声,四处巡逻的脚步声,甚至他们窃窃私语的聊天声都不见了,外面安静得犹如一潭死水。沈疏皱了皱眉,提高了声音道:“来人,外面的人呢?”依旧还是无声无息。沈疏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他以眼色示意身边护卫的其中两个武僧侍卫去外面看看情况。两名武僧被严肃的气氛感染,缓缓抽出佩刀,放轻了脚步,朝门口摸去。房门被屏风障住,他们都看不见屏风后的门外是什么情况,更不敢贸然绕过屏风窥伺。他们只能看着那两人绕过了屏风,然后是打开房门的“吱呀——”一声,此后,便再无声息了。没有惨叫,没有打斗,甚至没有人体落地的闷响,那两个人,就像是两滴墨掉进了清水,融化的无影无踪。沈疏等了半晌,终于耐不住性子问道:“人呢?回话!”没有人回答,只有屏风后传来不紧不慢的“笃笃”两声敲门。此情此景实在太过诡异。连先前哭得停不下来的色蓝都不由自主声音渐小,将脑袋从楚婵娟肩头拔出来,看向那好像会生吃人的门边。沈疏身边团团护卫的和尚们也面面相觑,有几个拿刀的手都在发抖。沈疏眉尖下压,明明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却无端阴狠,他道:“门外的朋友,不必装神弄鬼了,请进来说话。”没有人应声。沈疏身边的和尚耐不住了,这憋死人的诡异让屋内的气氛都粘稠得难以流动,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好像被淹没在了浑浊的泥流之中,快要窒息了。其中一个朝沈疏抱拳道:“陛下!请允准我等一起前去查看,臣就不信门外还真有吃人的魔鬼!”沈疏颔首,却又道:“别全去,去一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