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但其实顾辞对庭院里的进展并没有报什么期望。 相反,她还有些担心庭院的情况。果不其然,等她们三人爬着山路回到庭院时,韩响正在门口和陆明争论着要不要下山的事。 “陆叔!”顾辞远远叫了一声,打断了庭院门口的争执。 他们加快了脚步走到门口,顾辞很快就在余光中看见了站在一边廊下的洪胜,又望见了在远处院子中正陪着洪璨嬉闹的姜丽。 顾辞收回目光,冲陆明和韩响笑笑:“这不是没事吗?慌什么。” 陆明还没说话,韩响有些憋闷地叉着腰转头,倒是直井奶奶很快就迎上来。 直井奶奶牵起顾辞的手,上下检查过顾辞没问题后舒了口气:“还好,还好人没事。”看着直井奶奶的举动,顾辞隐约有些恍惚。 直井奶奶的手是热的,牵起顾辞的时候手上常年干活的老茧在顾辞掌心擦过。这样的关切和担忧好像在时光中遗失了很久,又阴差阳错地回到了她的面前。见顾辞失神,直井奶奶很快收回了手:“抱歉,失礼了。”她抱歉地笑笑,又看了看顾辞的衣服,向里面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有什么话进来再说吧,我去给几位贵客准备干净衣服。” 直井奶奶已经往里面走了,顾辞却仍有些出神。钟淇淇已经往里面走进去,韩响也似乎是因为赌气没有在这时候插嘴。边屹柏等在最后,就见陆明走到顾辞身侧,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辞。”顾辞侧眸,应了一声。“进去了。”陆明的声音并不响,是边屹柏再站得远一些就听不清的声量。但就是这短促的三个字,边屹柏却从中感受到了与往常陆明给人印象全然相反的温柔。顾辞回了神,迈动步子走进去。途经院子时,姜丽远远看见顾辞,还远远冲顾辞点点头道了声好。在顾辞看来,姜丽确实并不算是那种家庭中足以强势的角色。她就和外面世界大多的家庭主妇一样,不争不抢,整个世界都围绕着自己的孩子转。 顾辞看着洪璨,心说还好洪璨在姜丽面前的确是个懂事的孩子。 又一阵风起,庭院花瓣扬起的同时,在顾辞鼻尖带过一丝微末的腐臭味。顾辞在廊下顿足,缓缓转身看向姜丽。 就见姜丽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但可能是因为姜丽平时生活中并不常接触到腐臭味,这时候她只是探头看了看井口,又检查了一下洪璨的鞋底是否踩到什么脏东西。 果然,这个世界只有姜丽和她能够闻到这股味道。顾辞垂眸,呼吸想着那天介子跟她说的那番话。 “还有山上那个女人。”顾辞自言自语。既然介子说她和姜丽身上都有这种味道,那姜丽应该也是被盯上的人选之一。只是仅以现在来看,顾辞没有办法确定姜丽昨晚是没有遇上介子,还是遇上却侥幸逃脱了。思量片刻,顾辞重新迈步,同时轻声问陆明:“昨晚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昨晚?”陆明有些意外,“怎么突然说这个?” 他又仔细想了想:“有倒是有,但应该不是你理解的那种。”顾辞挑眸:“怎么说?” 陆明望了一眼姜丽的方向,叹了口气:“昨晚这两口子吵架了。”“吵架?”这确实超过了顾辞的意外,“因为什么?” 陆明有些不好意思地薅了一把头发:“这个……恐怕得问韩响了。”陆明向来睡得死,一觉睡下去天塌了都不知道。顾辞意识到这点,垂眸失笑:“懂了,一会儿问他。”进屋之前,边屹柏看着韩响神色并不太好,便想着自己这时候不适合出现,就借着要回房间换身便装为由先离开了。 直井奶奶带着边屹柏去找衣服,其他几人则是进了主屋。 韩响还闹着脾气,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钟淇淇则是不嫌事大地去戳他:“有人生气啦?” “谁生气了?”韩响瞥了钟淇淇一眼。钟淇淇努着嘴,脑袋左摇右晃地显摆:“气有的人可以陪辞姐下山历险,有的人只能留在这里听小夫妻吵架咯。” 该说不说,钟淇淇这是完全说到了韩响的痛处。但这生气的理由说出来实在是太过于幼稚了,以至于韩响被架到这个份上,更是没办法发作了。自顾自赌气许久,韩响最终是“嘁”了一声,坐到了屋子正中。“谁这么小孩子脾气,”韩响若有其事地地仰着下巴,“我想着怎么复述昨晚的事,你懂个屁。” 既然韩响能自我调理了,钟淇淇也就不接着触他眉头。 她敷衍地答应了几声,就听韩响开始回忆昨晚的事。“昨天雨停了之后,这里的下人都聚在院子里打扫,我听他们好像都在小声讨论着什么,就在院子里坐了一阵子,想着旁敲侧击点能用上的消息。”韩响说。 钟淇淇诧异道:“这里晚上能开门?”“为什么不能开?”韩响反问。 这话真是说来话长,于是钟淇淇也就摆摆手:“哎这之后再说,你先接着说吧。” 韩响有点无奈地摇摇头,又说:“我大概坐了两个钟,除了他们一直在说还好没让井水溢出来,就没什么可用的消息了。” “后来觉得没劲,我就准备回去睡觉了,”说这话时韩响声音压低了一点,“然后就听见他们在屋里吵架。”“我白天就觉得洪胜肯定有点挂不住面子,果然一会去就拿老婆发作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