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又是沉默,好一会才应声。“好的,许小姐。”“行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以后活得精致些。”许蔚将香囊小心地放在桌上,拍拍手,转身就要走。跨出房门,梨花闷声在背后开口。“你没什么要问我的?”许蔚了然地转头,笑答:“有什么好问的,该知道的都会知道,不该知道的你也不会说。”“另外,这是我个人的意思——”“祝你如愿。”梨花怔住了,立在门槛处,望着穿红旗袍的女人往远处走。红旗袍渐渐浓缩成一团红色,转去拐角处不见。她回头,看向桌上的香囊。半晌,走过去摸了摸上面的松竹纹路,笑了笑。找来火盆,点几张火折子,火燃起来,在盆里烧得很凶。她蹲下身,摩挲一会香囊,用手指细细梳理里头枯靡的草药,眼里带了点怀念。燃烧的火舌子燎起,舔舐她的指尖。她不知痛,有些恍了神。手一松,香囊掉进去,瞬间被明火包裹,冒出阵阵灰烟。不多时,便成了一堆灰烬,与火折子的余灰混杂在一起,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许蔚要去的第二站,是十四夫人处。大丫鬟径直放她进去了,走到内间门口,许蔚隔着帘子喊了一声。“十四夫人。”“哎——”里头传来婉转的应答,急急忙忙的脚步声后,一只纤手掀开珠帘。十四夫人着白旗袍,散着头发,未施粉黛。脸上没有浓妆掩映,更显得她一张脸娇嫩稚幼,看着只有十六七岁。“在门口杵着做什么?进来坐呀,我听说你们马上就要离开了?”“嗯。”许蔚没动,撑着门槛认真地看她:“姐姐,你为她报仇了吗?”十四夫人愣了愣,手无意识地摸了摸耳尖,她今日连耳饰都未带。“你这一声,可把我叫懵了,还以为晚儿真回来了。”她呢喃道。“你成功了吗?”许蔚继续问。十四夫人点点头,嘴角勾起一丝真切的笑:“我好开心。”“当二夫人的感觉真好。”许蔚松了口气,又说:“姐姐,能否麻烦你帮我一个忙?”十四夫人这时反应过来,捂嘴笑一声:“原来是想起找我帮忙了才喊的姐姐,你真是哟……”话中却无怪罪之意。“进来坐,外边有风。”从十四夫人那儿出来,天色已近傍晚,许蔚匆匆赶回了西厢房。李少东打头一见到她便赶快报消息:“杜琪回来了!”许蔚迈进门就摸桌上的茶盏。同梨花讲完又同十四夫人聊,十四夫人话贼多,还爱聊东扯西,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逮着她说了一下午,讲得是口干舌燥。“他去找满月了?”李少东点头,又摇头:“一回府去了他老婆院里,待半个时辰就出来了,然后赶去办事处,到现在还没回。”“他就这么急着办事?老婆莫名其妙怀孕了也不管?”许蔚诧异。张沅给她倒茶:“你居然没想明白?”“啊?”许蔚握着茶盏,仰头灌了一杯,打个水嗝,“什么?”蒋道士在旁边窃笑一声:“真是稀奇事。”他还顶着那一脸油墨,看起来短时间是洗不掉了。瞧着有些喜感。许蔚冲他扬起手做了个“涂抹”的动作:“不要大花脸了?给你画个大扑棱蛾子?”蒋道士顿时向后退三步,捂住面皮,防贼似地望向她:“你们俩真是顶会折磨人。”他还看向路樊野。路樊野坐在原地,面上虽没什么表情,但瞧着挺无辜,有种被碰瓷了的委屈感。一问才知,他下午哪儿也没去,就抓着蒋道士问东问西,一会儿问白云观,一会问奚地,还要将他如何出生都盘清楚。蒋道士说也说不清,逃也逃不掉,都倒豆子似地交代干净了。他果真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记忆到十岁才开始,玩家口中其他npc听不到的诸如“审判游戏”、“手环任务”、“剧情”等词,他听得一清二楚。“还挺会装嘛,蒋大宝。”许蔚难以想象他给自己取了个这么可爱的名字。蒋道士傲娇地“哼”一声,不理她。“所以,杜琪本身知道这件事,对不对?”许蔚灌了好几杯茶,终于缓下来,继续方才的重要话题。张沅长叹:“他知道,我猜他甚至在去江城前就预料到现在的情况。”“过去杜兴业曾多次约满月到二楼观戏,一开始杜琪还会作陪,几次之后,便只有满月一人去了。”“不是有戏台?”“就是戏台!”李少东一拍手,夸张道:“你猜怎么着,戏台不是杜兴业建的,是杜琪婚前发现满月爱听戏为她建的,到婚后一段时间才竣工,在这之前,杜兴业总喊她去听戏。”“戏台建好后,满月就借故不去了,整日同杜琪黏在一起,行事都避开杜兴业,直到这次……”她的保护伞离开了。“真不是个东西。”许蔚骂道。难怪那日离别之宴,杜琪这么不舍得自家娇妻,那时候还以为是感情好,原来是明知道自家大哥支开自己的目的。这两兄弟,一个罔顾人伦,既好色还暴虐无道,一个懦弱无能,连自己老婆都保护不了。孬种,真不愧是一家人。拳头硬了。“我支持满月把他们全杀了!”李少东积极举手,“前提是不能殃及池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