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听遥一动不动感受了一下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还好还好,近似半残,但没有真的残。他深呼吸几口,简单进行了一番自我调,身残志坚地通过自己的努力走到了餐厅。偶尔也会做个人的秦徵在黎听遥常坐的椅子上放好了坐垫,饭菜也在餐桌上摆放整齐冒着热气。黎听遥小心翼翼坐下,即便有了软垫的缓冲,还是难耐地拧了拧眉。没成想一抬头对上秦徵亮闪闪的眼神。那双眼写满了“夸我夸我”。黎听遥心底冷笑一声,这样的小恩小惠就能抵消这黑夜白天的罪孽吗?秦徵想得美。人在饿到极点的时候反而没什么胃口,黎听遥目光在餐桌上走了一圈,勉强想喝点番茄汤。他伸手拿起汤勺,却发现自己完全控制不了勺子的走向,手抖得比食堂阿姨还厉害。完了。黎听遥绝望:“我帕、帕金森了。”秦徵当机立断抢走他的汤勺,坐到和他并排的位置,盛了碗汤亲自喂他。黎听遥起初不肯接受这样的投喂,认为此举有失成年人的体面。不过秦徵似笑非笑问了他一句:“吃不下那就是还不饿,既然不饿,我再帮你消化消化?”他立马乖乖吃掉了秦徵喂过来的所有东西。餐桌上呈现一派岁月静好的景象。黎听遥吃到半饱,体力也逐渐恢复,面色都红润许多。秦徵尝不出菜色好不好吃,但也大口大口吃掉了大半,大概是因为身边坐着一个好吃的人。就在这一片和谐中。秦徵:“你现在有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黎听遥:?谁?我?秦徵暗暗皱眉,提醒道:“你上次夹在文件里的小卡片。”黎听遥一头雾水:“啊?”他什么小卡片?秦徵:“我不管你是出于讽刺的目的,还是真有那方面的揣测……总之现在的情况非常明了,我毫无问题,而你需要承认错误。”秦徵此刻简直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男科医院的小广告怎么可以打到他面前?他分明是可以去做广告的级别。黎听遥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在哪份文件放了什么小卡片,一脸老实地承认自己确实不知道错误,希望秦徵再多给提示。秦徵狐疑:“有求必硬,你不记得了?”黎听遥茫然不知。他的故作不解轻易勾起了秦徵的火气。男科小广告是旧账,假装不记得是新账。新账叠旧账,秦徵敛目沉思片刻,果断掳走黎听遥回房间算账:“你忘了没关系,我记得就行,一定让你有求必‘硬’。”黎听遥无力地朝餐桌上的碗碟们伸出手:“碗、还、没洗。”他求秦徵了,放他去洗碗吧。深夜,黎听遥偷偷睁开眼,静等了片刻,数秦徵的呼吸声。确认了秦徵是睡熟的状态,黎听遥动作轻缓地掀开被子,开始在床上摸索自己的贴身衣物。之前的纯棉大码老头热卖款已经被他全部扔进了垃圾桶,现在他穿的都是和秦徵同款不同码的两千五一条。两千五一条哪里都好,就是体积小了一点,找起来的时候很麻烦。在床上摸了一圈,黎听遥眼神一定,在秦徵身下看到形似梅干菜的一团烂布。……不会吧,这不会就是自己的两千五一条吧?黎听遥几乎想要放弃这团烂布,突然一阵凉风袭来。啊,真是风吹屁屁凉。他跪趴着,一点一点扯出了两千五一条。他动作艰难,四肢的酸痛让他稍微动几下就要停下来缓几秒。他开始觉得秦徵的床是个自带失血效果的任务起始点。否则无法解释他从这里离开时身体一次比一次虚弱这件事。而黎听遥虚弱成这样也要坚持离开秦徵卧室的原因是——他得洗碗。下午那顿饭留下的碗碟还没洗,自律如他,才不会把今天的家务留到明天做。水声哗哗,黎听遥站在水池前,望着窗户上自己的倒影。昏天黑地的一天似乎终于结束了,他在一片平静之后才出自己真实的心情。虽然很累,但其实有一点开心。他和秦徵完成了夫夫之间最应该完成的义务,他们的亲密关系从这一天开始,完整而再无缺憾地构建而成了。他们会以家庭为单位,在这个世界上不孤单地活着。如果可以这样长长久久地活着,就很好了。“啪嗒”一声,厨房的灯骤然打开。黎听遥回过身,看到秦徵正慵懒地倚靠在门边。秦徵很困的打着哈欠,问他:“偷着乐什么?”黎听遥这才发现自己在笑,连忙压下嘴角。秦徵走过来关掉水阀,树袋熊一样挂在黎听遥身后,声音发哑:“半夜不睡觉,躲到这里偷着乐。我们今天做的事,就让你……这么高兴?”他这样问,却没期待会得到黎听遥的正面回答,他知道黎听遥最擅长口不对心。不过很多时候,这种口不对心也不失为一种夫夫间的情调。黎听遥吃力地负担着秦徵的重量,嘴角不必压着也开心不起来了。秦徵真的很重。至于秦徵问他高不高兴。“嗯,”他沉沉点头,“高兴的。”说得很慢,但是难得没结巴。他是真的很高兴,和秦徵走到新的阶段。秦徵瞳孔一颤,怀疑了几秒,而后确信黎听遥就是说了“高兴”。血液里的好战因子又开始躁动不已,秦徵就着别扭的姿势把水池里的碗冲洗了干干净净,叼着黎听遥又往洞穴里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