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着要掰开捕兽夹,但精巧的外科大夫的手又如何能与乡野村夫的蛮力相比,弄了半天之后,莫离手上多了许多伤口,但那捕兽夹却是纹丝不动。只能选择放弃。莫离无力地靠在陷阱的边上,叹了口气。就算现在脚趾还能动,但不知等有人发现他的时候,被夹着的脚会不会废掉就很难说了。忍受着剧痛,莫离看着天上稀疏的星星,有些绝望起来。若是自己出来之前和丑奴打声招呼就好了,起码会让人知道自己的去向。当时想瞒着丑奴,也是怕他一定要跟着自己来,对他的伤势不好。现在看来,真是连自己都要赔进去了。山野中气温较低,露气也重,不多久,莫离便感到衣服濡湿一片,顿觉阴冷起来。莫离环着自己,脑袋空空地,听着野外的虫鸣,意识有点模糊起来。第11章 所谓平淡3冰冷的气温让脚上的痛楚消逝了一些,但身体反而更加难受。隐约中,似乎听到风中传来些许声响。莫离的意识在朦胧中忽然清醒过来。过了半晌,空气中似乎又只剩下风吹树叶的婆娑声。刚才的响动无影无踪。莫离自嘲地笑笑。这三更半夜的,又怎会有人路过这荒郊野外。用双手撑起自己的身体,稍微调整了一下位置。忽然间,黯淡的月光忽然消逝,陷阱上空有巨大的阴影出现。莫离一惊,抬头往上看去。光线太暗,莫离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他顿时有些害怕。莫非这经常有人出入的后山还有什么食人猛兽不成?抱着听天由命的想法,莫离环着自己缩成一团。希望自己的血腥味别太重了,若是那猛兽跳了下来,他便是逃也逃不掉了。忽然,头顶上亮起一束特别的光。有些刺眼。莫离抬起手挡住一些光线。仔细一看,竟是自家客栈的灯笼发出的光。莫离心喜,唤道:“是丑奴么?”一个人影跃了下来。丑奴依旧沉默不语。提着灯笼检查了一下莫离的伤势。丑奴蹲下,轻易便把那捕兽夹给掰开。扳动夹子的时候,难免要与莫离的伤口磕碰。莫离痛得倒吸一口冷气。丑奴抬起头,看了莫离一眼,眼神中夹杂些许着担心,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瞬间。莫离抽动嘴角笑笑,表示自己还挺得住。丑奴从外衣上撕下布条,给莫离的伤口简单地扎了一下,说了句:“莫要嫌我身上的疮。”便把莫离背到了背上。莫离趴在丑奴身上,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味儿。那是莫离交给他止痒的药膏。丑奴一边手托着莫离,另一边手便要攀上去。莫离担心道:“你莫要动用内力。”丑奴不理会莫离,径自攀了上去。将莫离背在背上,丑奴朝客栈走去。被人背着走路,一颠一颠的,仿佛回到了襁褓时的摇篮中。多了一个人,便就不再是孤独。莫离的头枕在丑奴肩上。这样宽厚的肩,如父兄般坚实。无穷的安全感袭来。仿佛前路就是有断壁悬崖、洪水猛兽,也不必害怕。摇呀摇的,莫离有点昏昏欲睡了。失去意识前,莫离轻轻问了一句。“丑奴,你怎么会来这救我的?”似乎觉得丑奴不会回答他的问题,莫离等了半晌,便睡了过去。感觉背上人的呼戏渐趋深沉。“因为……”丑奴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莫离平静的睡颜。丑奴呐呐地说了句,“罢了。”从后山回客栈的路,不是很远,但相识不久的两人,却仿佛走了一个世纪。莫离第二日醒来,发现自己在屋里躺着。抬起受伤的脚一看,已经被很好地处理过了。看来今日客栈又要歇业了。莫离无奈,希望等老头子回来的时候,客栈别被自己荒废掉就好。顿觉有些口渴,莫离下了床,单脚往前跳,想到茶几边倒些水喝。还未够到茶几,丑奴便推门而入。看到莫离光脚站在地板上,受伤的脚还悬空着。丑奴脸色一黑,不由分说便将莫离打横抱起,放回床上。手中同时多了一只茶杯。莫离被他过于迅速的动作吓了一跳。莫离楞了一下,笑道:“我没什么大碍,也没伤着筋骨,不必如此夸张……”丑奴仿若没听到莫离说的话,将刚才放在茶几上的粥端到莫离面前。莫离知道丑奴好意,也确实饥肠辘辘,便拿起勺子吃了几口。一吃便知道是昨日自己做的粥,估计是剩下的。丑奴不会做饭,能将粥热了给他吃,已经很难得了。丑奴看着莫离吃完,将碗筷收走。走到门口,推开门,仿佛记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以后晚上不许到后山去。”说完便走了出去。莫离呆了一会,轻笑起来。这男人,以前定是发号施令惯了,连关心人的方法,都是如此霸道。笑声停歇,回想起那些微的细节,阵阵暖意涌上心头。第12章 所谓平淡4丑奴给莫离用树干削了对拐杖。客栈是没有办法打理了,只好在门外写了张告示。三娘和阿土有事不能过来,客栈里里外外便只剩下莫离和丑奴两个人。除了做饭,其他的事情丑奴不许莫离碰。于是厨房用过的碗,肯快便堆积如山了。客栈里没事可干,莫离整天无所事事,觉得日子难熬,便总想趁丑奴不注意的时候干些活。但在偷着洗碗被发现,接着丑奴将一盆碗全给丢出去摔碎之后,莫离只能乖乖地呆在房里数自己的脚趾头。在无聊到差点趴在桌上睡着的时候,丑奴推门进来。莫离揉揉酸涩的眼睛,“怎么了?”丑奴没说话,径自走上前,将莫离抱了起来。莫离很瘦,轻飘飘的。似乎是惊讶与莫离的体重,丑奴将他在手上掂了掂,蹙眉道:“更轻了,你要多吃点。”莫离笑笑:“这是要去哪?”丑奴抱着莫离往外走去。客栈几里外便是开阔的河道,虽不是主要的水路,但还是有些运送货物的商船来往。太阳渐渐西沉,阳光斜照在水面上。微风荡起鱼鳞波纹,芦苇被风吹得弯起优美的弧度,空中飘起些许絮丝。几只鸬鹚在河面上游弋,时不时将头伸进水里捉鱼,激起圈圈涟漪。莫离坐在用来固定船只的木桩上,目光眺向远方。丑奴站在莫离身后,静静地陪伴着。风扬起两人的长发。莫离叹了口气,来这儿那么久,头发都长长了这么多。看了看丑奴在地上的倒影,莫离道:“丑奴,等你的毒解了,就可以坐这儿的客船,回你家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