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出话来安慰我了,我没事。反而我很庆幸能认识那个人的真面目,如果没有你,我永远不会知道这些。谢谢你,斯克内尔先生。”先生,本是客气的称呼却连着之后的姓氏用轻巧的语调说出,就像“好心先生”般的调笑。但斯克内尔仍担心自己朋友的状态,希望他接下来的话不会逾越。“你介意我去剑桥找你喝一杯吗?你想喝什么我都请了,就当庆祝我们的事件解决。”“如你所愿,小心你的钱包吧,斯克内尔。”莱德在电话那头咯咯笑着,打定主意要喝光请客人的钱包。斯克内尔和莱德约定在一号见面,是个周六,银行假在三号,所以他们有一个三天的假期。显然所有人都不想闷在家里三天,迫不及待找个比伦敦明媚的地方迎接夏日伊始。在路上待了快四个小时后,斯克内尔终于到达了这座以学术著名的小镇。礼拜堂、牛顿、苹果……等会儿再去想这些吧。他迫不及待要躺到旅馆的大床上睡上一觉,虽然很想现在就见到莱德,但可不能用一脸疲惫和朋友见面。显然昨晚莱德听到自己要开车过来时的设想是对的,他贴心的把见面的时间安排在晚上。“赌两英镑,斯克内尔,你到剑桥的第一件事肯定是睡觉。晚上见吧,日落时我在康河边的圣乔治等你。”————“再来一品脱啤酒。”此时莱德已经晕乎乎了,仍举着杯子让酒保续酒,然后在如愿得到满满一整杯啤酒后欢呼出了声。斯克内尔的脑袋也有些不太清醒,他陪莱德喝了太多。本来他们在康河旁一边欣赏着日落美景一边享受着美食,剑桥吹过的晚风都带着青草的气味。但等回过神来,他已经跟着莱德坐在了这家拥挤的小酒馆里。这家是第…几家来着,他也记不清了。他只记着跟在莱德身后在巷子里骑自行车,然后停下在一家迅速喝完就骑到下一家继续喝。莱德的声音在风里飞扬:剑桥有个传统,国王街豪饮赛,参赛者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在国王街的每个酒馆喝一品脱啤酒,要喝到一加仑才算胜利!清脆车铃和肆意叫嚣混合砸在古旧砖墙上,一阵热风席卷无法止住跳动的心。这是怎样的情绪?在沉寂的夜晚中也无法安然步入平静。而现在。“斯克内尔……”莱德嘀咕着他的名字。斯克内尔看着已经趴在桌子上的莱德,显然他们的终点就在这里了,任莱德在夜风中许下豪言,也要被酒量打败。他们没真的在每个酒馆喝一品脱啤酒,毕竟那不易醉还涨肚,一点也不尽兴。他们只是点了每家的招牌,斯克内尔虽然作弊般对那些酒浅尝辄止,但太过迅速的饮酒方式会让人醉得更快。这一家的招牌就是当地自酿的啤酒,深得当地居民的喜爱,他们也没由拒绝。但莱德今晚必须停下了,那近乎赌气的行为会让他的胃难受。无论当时享乐沉湎,过后定会忧虑压心。没会莱德的固执,斯克内尔把那杯没喝完的酒从对方的手里挪开。“好了好了,莱德豪饮赛就此结束,你需要休息。”斯克内尔皱着眉头,他不喜欢因为头脑虚浮而无法掌控口腔发音的感觉。喝醉的莱德一如既往乖顺到任人摆布,只在被抢走酒时抱怨了几句,然后就听话起身。斯克内尔将手搭在莱德的肩上避免此人一闭眼就栽下去的可能,毕竟上次莱德就一直追着问自己的酒后行事。结了账,他们正往要外走时突然背后传来一阵嘘声。“哟,这不是菲尔普斯嘛!”这听起来可不是友善的招呼。莱德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后就下意识找声音来源,定住身找到那张轻佻的脸后却没认出来那人是谁。那双浅色眸子淡淡出神地望着,然后移回目光。莱德重新捞起斯克内尔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像刚才那样,自顾自要往外走。那人见自己被无视,喝了口酒后开始以聒噪的分贝和同伴讨论关于菲尔普斯的新闻。他大声说:“欺诈者菲尔普斯,看人们起的新花名多适合斯蒂芬啊。”酒馆不大,所有的咋舌都能让站在中心的两人听得一清二楚。但也有人抱怨此人太过分,没人愿意听那些陈旧新闻,让他的同伴赶紧制止此人的叫嚷,别扰了大家的好兴致。斯克内尔虽然听了心里来气,酒意也激得他想去制止那人的嘴巴,但自己搭在肩上的手被莱德紧紧握着。莱德并不停下,恍若那些事与他无关。但斯克内尔知道攥紧自己的那只手有多冰冷,不过既然莱德无意争论,他也没有由以莱德为借口制止那人的嘴巴。但那人接下来的话让酒馆里的气氛一下变得冰冷:“小菲尔普斯终于找新男伴了!谢天谢地,尼基终于摆脱你了,他的婚礼可不欢迎你这种死缠烂打喜欢男人的小仙子。赶快和你的男骈头离开这个酒馆,我们可不想沾染上GRID!”随即就有靠近两人的人在底下问这缩写是什么鬼东西,那人在得到了恐怖的答案后就畏惧得端了酒杯赶紧往后撤。酒馆里原本的窃窃私语也变成了厌恶,其间夹杂着咒骂——“上帝啊,两个异端。”“十年前我就反对那个法案,去罪化简直可笑。”“听说那个病只在男同性恋者之间传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