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期望能在午夜皇后里找到莱德,只是他竟然没有关于莱德周围人的任何联络方式。现在想来,他能说自己了解莱德的过去和自三月份以来的种种,但除了莱德与自己有所关联的那部分,其他的呢?就像他们第一次分离的时候,莱德随意走入雨中的伦敦,两人便没有任何再遇的希望。“我怎么就那么相信自己不会失去他呢?”斯克内尔一边在内心质问一边在舞池中寻找。这时斯克内尔恍若看见了救命稻草,“利普兹!”。亮片闪粉好像是利普兹的个人标识,亮晶晶的男人瞧见他后款款走来。“你是来邀请我的吗,斯克内尔?”“不是,我想找你问些事情。”“真遗憾,那请我喝杯酒总可以吧。”龙舌兰和薄荷酒混合成翠绿色,利普兹打趣道这绿色太廉价,远比不上斯克内尔的这双眼睛。薄荷的凉意让斯克内尔暂时与喧闹的环境分离,他无意去回应对方话语中的暧昧。“抱歉打扰你了,利普兹。请问你最近有见过莱德吗?”“没有哦,斯克内尔先生。”“那你知道有谁能找到他吗,莱德在这里的其他朋友。”“我和莱德只会在这里见面。”利普兹随意发型。“走出这里,没人会记得谁。”听见这话,斯克内尔迅速失落下来,利普兹看到他的反应,停顿了下说:“还有一个人,布里卡斯卡特,他总能联络上任何人,可惜他已经死了。”“我知道,卡斯卡特先生,我和莱德一起去参加了他的葬礼。”“听说布里那家伙最后整了个劲爆的恶作剧。”“的确。”那场面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见到第二次了。利普兹没有去参加布里的葬礼,但他从认识的人那里听说了许多,夸张的宣言和滑稽的音乐,一派布里作风。谈起这位先行的伙伴,利普兹兴起喝光了整杯酒,再次将话题转到莱德身上。利普兹说:“整个春天,莱德总在这里一杯接着一杯喝酒,也不怎么同他人交际。”“如果只是来这里喝酒那多没意思,但总有些人只是需要一个地方待着。”“到伦敦来,融入群体,找到同伴。”斯克内尔和利普兹聊了会儿天,利普兹见没有机会撬动他后也就没了兴趣,接受其他人的邀请后留下一句“祝你好运”,摆着腰和男人消失在人群中。龙舌兰的后劲在走出夜店后涌现,斯克内尔揉揉脑袋,手掌上传来雨点的触感。“你是在演雨中曲吗?”乔正在搬公告板,隔着雨问他。“我宁愿是。”斯克内尔耸耸肩。盛夏夜雨也掩盖不了炎热,反而蒸腾的热气让人头昏脑胀。这时乔不知从哪里找出一件顾客遗留的雨衣递给了斯克内尔。乔说:“明天总该放晴了。”斯克内尔道了谢,说那感情是个好事。冒着风雨走在街上,雨衣不知道能在如此大的雨中起什么作用,但斯克内尔还是尽力攥住塑料衣领,像是借力才不会被刮倒在雨里。他现在只希望有一个人出现来止住心中的蓝雨。第38章 再回庄园你对我弟弟一无所知到达彭顿火车站已经是傍晚,这是个小集镇,偶有观光客被这里的自然风光和工业革命时留下的运河吸引,不过这里不是斯克内尔的停留地。英国人常认为他们脚下踩的这片岛大到不可思议,南方和北方的差距简直比到白崖对面还要大。但现在斯克内尔坚信笼罩在他头顶上的是和伦敦上空同一片乌云。“你要去哪里,年轻人?”巴士站唯二的人,胡茬邋遢的中年男子叼着烟十分熟络和斯克内尔打起了招呼。“玛丽戈德庄园,请问这里有发往那边的巴士吗?”“你打南边过来吗?”“是的,我从伦敦来。”“哦哦,是那个伦敦啊!”不然呢,总不能是大西洋对岸那个用了伦敦名字的城市。男人告诉斯克内尔途径玛丽戈德村子的车一天只有两趟,不过很不巧,现在这个点已经没车了。斯克内尔听到这消息后实在失落,这里离玛丽戈德不过九英里,即使无法笃定能在那里见到莱德,但自己想见到他的心刻不容缓。而这里自然没有租车行,出租车也恐怕即将到来的大雨而拒绝搭载。几辆车接连拒绝,斯克内尔无奈想也许是因为自己十分可疑,既不像观光客也不像那附近的人。恐怕这个小镇为数不多能载人的车都共享了不要让“操着南方口音的人”上车的消息。再次失落地回到巴士站,那个人竟然还在。他显然已经猜到斯克内尔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不在这里住一晚呢?这座镇上也有一两家像样的旅馆。”斯克内尔回答:“只是我有实在想要见到的人。”那人又“哦哦”几声,一副了然的神情,用手摩挲下唇,然后用他那浓浓的方言口音说:“你可以一会儿跟我走小伙子。”“啊?”“我正在等一个迟到两个小时的亲戚,真见鬼,小牛崽都已经能撒开腿跑了。他的农场离你要去的地方不算太远,我们可以稍你一程。”幸运极了!斯克内尔本以为今天是肯定去不成玛丽戈德庄园的,已经在幻想如果就因为这一晚上和莱德错过了呢?也许自己再没有机会呢?他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赶紧和好心人道了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