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岸,仔细瞧了瞧孟清笙,确定他只是吓昏了过去,让苏子墨背起他,进了房,放到床上。沈迎秋忙倒了杯茶水,就着孟清笙的嘴,小心的喂了口,放平他,等他醒来。坐在床边,沈迎秋道:“笙子来了,为何你没感觉到?”“感觉到了。”苏子墨回。“即是知道他来了,还不变成人形?”沈迎秋嗔怪道:“笙子这人天生胆小,你这下子可吓得他不轻。”苏子墨不答。沈迎秋又道:“这下好了,他醒来定会问七问八的,保不齐啊,又得吓得咋咋呼呼的。”苏子墨抿了抿唇:“我施法术叫他忘记就是。”沈迎秋点头。可这边,孟清笙已经醒了,第一句话就是:“忘记什么?你这妖就是施法我也晓得了,你是妖,鱼妖。”说着坐起身猛然拉着床边的沈迎秋道:“秋子啊,他,他是妖,一个上身人模样,下身鱼尾的妖。”沈迎秋点头:“嗯。”“你不怕啊?”孟清笙白了脸色:“别的不说,听人说妖吸人精气的,保不齐你小命就没了。”沈迎秋抿唇笑了一下:“笙子,他就在这,若想要我的命,不早就要了。”孟清笙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苏子墨,见他神色清冷,眼神毫无暖意,忙吓的躲到沈迎秋身边,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看他眼神好可怕。”沈迎秋望向苏子墨,见他神色温和,满目柔情,眨了眨眼,道:“不会啊,子墨神情温和,哪里可怕了?”神情温和?!孟清笙一脸的不可置信,秋子,你确定?!他稳了稳情绪,对沈迎秋小声道:“你且让他出去,他在这我害怕。”沈迎秋笑了笑,示意苏子墨出去,这妖上前亲了一下沈迎秋,便出了屋子。孟清笙目送他出门,而后下床走了几步,瞧了瞧窗外,确定那妖真走了,才坐到沈迎秋面前,道:“秋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妖了?”沈迎秋点头。“啊!?”孟清笙一脸惊恐:“你就当真不害怕?”“为何要拍?”沈迎秋问。“他是妖啊。”孟清笙说。“我知道他是妖。”沈迎秋道:“可他不可怕,相反,有时候人比妖可怕。”闻言,孟清笙皱了皱鼻子,坐在那发愣,这话不无道理,人狠起来,那可是最可怕的生灵。沈迎秋见他呆愣,笑了一下:“笙子,我比那笨妖可怕呢,你无须为我担心。”孟清笙也笑了一下,舒口气:“既然你这么说,但愿我真是多虑了。”顿了顿,犹豫半响,继续道:“秋子,反正你当处处小心才是,毕竟,人与妖不是同类,只望他真能待你一直好。”沈迎秋闻言,笑了笑,点头道:“他待我很好。”略微停顿:“笙子,子墨是妖这事,还望你不要对旁人说,我怕万一被不怀好意的人听了去,惹了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可就不好了。”“秋子,不用你说,我也断不会将这事说不出去的。”孟清笙道。两人又闲聊了一会,沈迎秋为何搬出家门,孟清笙又为何从京城回来,两人都一一道出,明白一切缘由。孟清笙说:“秋子,沈伯伯那人,你也知道,我想,过不了多久,他会松口同意的。”沈迎秋嗯了声,叹口气:“其实,同不同意,我已经和子墨在一起,我要的也不过是家人那一丁点的祝福。”听了,孟清笙叹口气:“虽说现在没得到家人全然的支持,可你敢爱敢做,我就不行了,被安排什么门当户对的小姐,才见了一面,就定了亲,唉……”说着长叹一声:“真是好生羡慕你,可以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这话叫沈迎秋略微挑挑眉,问:“笙子,莫非你有心上人了?”孟清笙忙道:“我上哪有心上人去啊。”扁扁嘴:“我就是那么说,和自己走下半生的人,我自是觉得该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而后与之携手到老的,而不是这种门当户对,媒妁之言将就过一生的。”沈迎秋嗯了声,点头道:“我也这样认为。”孟清笙笑,说:“依你所言,现在你是将自己托付终身了?”沈迎秋也笑:“是赖上他了。”这话让孟清笙哈哈一乐,道:“有你的。”顿了顿:“不过,一个妖,你确定真没事?”“那能有什么事?”沈迎秋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子墨他好着呢。”沉默片刻,继续道:“除了不是人……”说到这,又忙道:“人也没他这般叫人喜欢的。”孟清笙凝视这沈迎秋,见他只要一提起那妖就双眼放光,满目神采飞扬的,暗叹口气,真是叫人羡慕啊。又谈了一会,孟清笙站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该下山回去了。”“不留下来住一宿吗?”“不了,我还是下山回家吧,而且,小斯们还在山下等着我呢。”沈迎秋没作声,只是笑了笑,他知道孟清笙害怕苏子墨,便也没再强留,送他出屋,想送他下山却被拒绝了。“若不然让子墨送你?”沈迎秋问。“别,别,别,可别……”孟清笙连连摆手:“我一个人就行了,来的时候手里有东西走的慢点,现在两手空空,还是下山,很快就回去了,别送了。”说着忙不迭的往山下赶。沈迎秋目送孟清笙走远,直至看不到他的身影,才回了院中。到了院子里,那笨妖正在生火做饭,沈迎秋看着他那笨拙却不失可爱认真的样,忍不住笑出声。这笑声搅了正认真生火的苏子墨,抬头,他一抬头沈迎秋笑的更欢,满脸弄得跟个大花猫似的。沈迎秋笑着,走上前将苏子墨手里的木材拿过来,放到地上,又抬手轻轻为他擦着脸上的灰。“怎么想生火做饭了?”苏子墨道:“想做人。”嗯?!沈迎秋一愣,看了他好一会,才道:“清笙胆子小的很,你无须自责。”苏子墨摇头:“不是因他,而是因你。”沈迎秋:“……”苏子墨看着他,认真道:“我做人,你看怎样?”“……”沈迎秋笑了笑:“你现在就是人了。”“不是。”苏子墨道。沈迎秋沉默片刻,说:“做人有什么好,生老病死,很多事还无能为力,你看,就拿清笙的婚事来说,门当户对,媒妁之言,纵然不愿意,也只能顺了长辈们的意,你说,做人有什么好。”“……”苏子墨沉默。“你啊,别胡思乱想了。”沈迎秋说:“好好做你的妖,陪着我,不好吗?”“可我想和你携手到老。”苏子墨说。闻言,沈迎秋笑一声,眯着眼道:“我们现在也是携手到老啊,你啊,果然是笨鱼一条。”说着一歪头靠在苏子墨胸前,低声道:“你是人是妖,于我来说,都不重要,只要是你陪着我,这就够了,懂了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