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到底将瑜娘的故事听了个完整。对方表示,虽嫌弃大商人活儿不行,也没办法,只能一直忍耐着。后来发生了一些事。龟公去世了,她也离开了大商人。没了父亲的管束,瑜娘过上了百无禁忌的生活。可总是觉得不满足。后在无意间,发现自己有个毛病,就是喜欢被人鞭笞什么的。傅藏舟顿时黑线了。受虐狂吗这是?瑜娘一开始也是害怕的,后来遇到了几个同好,慢慢觉得这事很正常。可是吧,她还是一直难以被满足。倒不是真的欲豁难填,乃因她身材强壮、个子也比昱国女性高,皮肤有些糙、汗毛有点重……大多数昱国男性,不好她这一口。当然也有例外;比如那个大商人,就喜欢异域风情的。单说容貌,瑜娘不比昱国女性逊色,风情万种,难得一尤.物。然而喜欢她这个风格的,很多其实不好施虐。所以才说……那猥琐男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客人”?傅藏舟无语以对。到底是穿越了,他体质发生变化,才总是遇到奇葩的人和事,抑或是他少见多怪,昱国人,哪怕不那么正统的昱国人,作风相比现代人,格外地豪放不羁?无论如何……“像今天这样太危险了。”好言劝了这一句。尽管瑜娘的作为让他槽多无口,毕竟是一个身世凄惨的孤女,哪怕她外形比昱国女性健壮,在这个时代,女性天生弱势,理当更要保护好自己。当然,人家听不听,他也管不了那么多。瑜娘呵呵一笑,嗓音柔媚:“郎君真是难得一见的好人。”傅藏舟不在意地摆摆手。“这么晚了,不如郎君留宿一夜再走?”某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很耿直地表示:“不必客气。我有下榻处。”瑜娘张了张嘴,正待再说什么,忽被一直默不吭声的男人抢了话头——“小舟,该回去了。”傅藏舟点头,转而对女子拱了拱手,不多废话:“告辞了。”“郎君……”瑜娘唤了声,然而两人已经走出一段距离。遂是轻跺了跺脚,嗔道:“呆头鹅!”忽地轻蹙眉头,“那个男人……”自言自语,“难道是小郎君的契兄?”幽幽一叹:“可惜了。”她不喜欢五大三粗的糙汉,最爱细皮嫩肉的小郎君,哪怕……不要钱,倒贴给对方金银,她也是乐意的。可惜这话没来得及,准备说,没敢说出口。小郎君的契兄气势太盛,凶得跟头獒犬似的,着实吓人。`踏着夜色,少年不紧不慢地走在男人身侧。忽听对方低语:“妓子多擅心机,小舟莫要上当受骗了。”嗯?啥意思?傅藏舟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骗我什么?”总不能瑜娘说的一通故事,是编出来逗他玩的?等等。瑜娘虽是妓.女,作风豪放,可总不会见人就说自己的性.癖……她跟自己说那么多干啥?宿桢给了解答:“那妓子觊觎小舟美色,试图以花言巧语迷乱君心。”傅藏舟:“……”桢哥您的语言水平是不是退步了?什么叫美色?!他这叫帅!!“所以,”陡地反应了过来,“瑜娘最后那一句挽留,真实意思是……”对着桢哥,莫名觉得难以启齿。宿桢轻颔首,语气是少有的严肃:“这等常年混迹风月场的,心思复杂,非可交可信之辈。”傅藏舟默。其实他觉得瑜娘人品还可以,尽管癖好奇怪,但那种事,讲究你情我愿,别人没资格评价。不过……“安心吧桢哥。就是萍水相逢,顺手帮个忙。”他对妓.女没什么歧视,但也确实不会有更多的交集。桢哥的好意心领了,不过这般担忧其实没必要……等等。莫非这男人是吃醋了?于是,傅藏舟第一百零一次陷入纠结——为桢哥对他的心意。有关瑜娘、妓子之类的话题就此打住。两人回了客房。安歇。是风平浪静的一个夜晚。次日一早,重新踏上甲板。楼船再次起航。倏忽间,又过去了一个两日。年底没剩几天了,这一路,船遂没再靠过岸。维持着鬼王形态的少年,总算摆脱了晕船的窘境。日常修炼告一段落,转头满船乱飘着。浩浩江面,风景壮丽。可一连看上三五日,从早到晚的,都是差不多的景致,难免觉得乏味了。没什么娱乐,只好找唯一能看到他鬼形态的宿桢,叙叙闲话。“……发生了什么事?”朝夕相处这么多天,哪怕这男人一张面瘫脸,他已然能捕捉到对方心绪的波动。其此刻神态,好似比寻常多了一丝凝重。不自觉地关心了一句。宿桢没回答,将手上的纸张递了过来。傅藏舟便不客气地翻看起来。寥寥几段文字,汇报的是沿陵江一线,数个臭名远扬的水匪、山贼团伙的近况。“接连三四个匪首被人跳断手足筋?”轻声复述着纸上话,“从匪首到喽啰,连夜被塞入府衙监牢?”语气是几分轻快——“谁啊,这么厉害!还挺有原则的,挑了匪窝,却没滥杀一人。”纸上也说了,这几个团伙的山贼或水匪,各个是好身手,特别地狡诈,官兵围剿了许多次,每每都没能成功。平常还好,这些人挺精明,不敢真的惹火朝廷,所以劫财越货什么的有所克制;但每逢年关,官府正是事多时,便一个个肆无忌惮,拦路的拦路、凿船的凿船,猖狂的不得了。着实棘手。而现在,出现了这么一个人,或是一群人,不仅精准地找到各个匪窝,将之捣毁,还一口气打包了所有匪徒,送到官府。关键在于他(们)有这般强悍的实力,行为却特别克制;除正巧赶上个别极恶者正在作恶,作了一番惩处外,基本没有动用私刑的行为。“是哪个江湖豪杰打抱不平?”傅藏舟猜测。这般作风,很符合他个人认为的“侠义”精神。“反正做的是好事,”疑惑看向男人,“桢哥在纠……烦恼什么?”宿桢轻言:“吾非烦恼。”他指了指纸上提及匪首伤势的字句,道:“此类伤口,当是娄金营笔枪所致。”“娄金营?也是虎贲军其中一营是不?”宿桢肯定应了一声,又说:“十八营将士,各营所用武器各有差异,娄金笔枪所留伤口,尤有几分不同。”“所以是娄金营将士抓的人……哪里不对吗?”“娄金营身兼要务,不该出现在此地,亦不应插手剿匪之事。”大概懂了——“是越权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