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谕宁“啊”了一声,“什么鬼,我在家啊。”那边沉默两秒,尾音都在颤抖,“在你和江沼的家里?”闻谕宁更懵逼了,“你脑子坏掉了?我在我自己家啊。”什么和江沼的家,他什么时候和江沼还有个家了?他又不是兔子,有四处打洞筑穴的爱好。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更闷,断断续续的,“江沼…是不是…在你的床上?”闻谕宁快被他的话折磨疯了,耐心本来就在白天看到祁今和徐斯喻成双成对的视觉冲击下岌岌可危,现在更被一串不明所以的诘问搞得烦躁不堪。“脑子进水就先去倒倒水再来说话。”他啪地按掉挂断,气得额头冒汗,索性歌也不找了,随便打开一个榜单随机播放,手机扔到一边。可是祁今显然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他一直在打,闻谕宁不接,就等到通话邀请自动挂断,然后再打。半个小时下来,闻谕宁的音乐还没放完前奏,连歌手的人声都没能露头。闻谕宁不爽地接通骂了一句:“我很忙!别烦我!”迅速挂断,并索性关机,才得到片刻清净。*起了个大早赶飞机,闻谕宁是第二天晕乎乎地到了片场,才看到了那两句夹杂在满屏无响应语音邀请中的文字消息。「我倒完水了,你和我说说话吧。」「我想听你的声音,哥哥。」还有几个语音条,他没敢点开,但是对面的人还在不停弹出来语音条和语音、视频邀请。闻谕宁骂了句“脑子有病去医院”,慌慌忙忙地退了出去。一股血气登时涌上天灵盖,耳根被烧的滚烫,鲜红一片。这人又在发什么疯啊……葛青拿着吉他走过来,“闻哥,音调好了,不过你真的可以吗?感觉你的鼻音还是有点重。”看到人耳红脸红的样子,讶异道:“哥你这怎么又开始红了,不会又发烧了吧?!你别硬撑,还是身体重要啊!”闻谕宁晃晃脑袋,企图把那股烫逼出脑袋,他接过吉他,掩饰地弹了几个音,“没事,有点热而已,我过去了。”这场戏按照正常剧情来说是非常前期的内容:男二终于发现自己已经被主角受从直男被掰弯,却因为后知后觉的犹豫错过了主角受一次又一次地告白——当他终于铁树开花时,却发现主角受已经和主角攻双双甜甜蜜蜜了。于是,男二开始追妻火葬场,这一场戏就是第一次正式的主动表白出击。闻谕宁抱着吉他,坐在学校废旧礼堂的台子上,几束昏黄的灯光打下来,映着垂下的侧脸。【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江沼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大病初愈的嗓音仍微微嘶哑,却无比的干净温柔,指尖仿佛拈着细碎的光,轻轻抚动琴弦。仿佛回忆里的少年和岁月再度鲜活,可是也只是仿佛而已。错过的列车不会只为一个人返航,上车的人留不下,错过的人追不上。戏里的人没有办法接受。江沼也是。这场隐秘的告白,注定会以悲剧收场。【学长,我们都向前走吧。】他很平静,可是眼底却有隐隐泪光。【真的,没有机会了吗?】仿佛终于意识到“失去”两字之重的人慌乱绝望又小心翼翼,【你先不要急着拒绝我,你再想一想,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心意的,可以吗?】求来的首肯不过是死刑缓期执行,他们心底都明白,却又自欺欺人、不肯承认。两个人最终相对无言。“咔!可以了,特别好!非常棒!”导演连连拍手叫好,“一遍过!情绪都很饱满,这场的效果精彩得出人意料啊!”闻谕宁长呼了口气,才压着咳嗽声,笑着以感谢回应。身边的江沼垂着头,他忽然闷闷地说了一句:“一定要往前走吗?”闻谕宁又咳嗽了几声,刚才憋得他肺都快炸了,“你说什么?”“谕宁杀青快乐!”现场的工作人员聚涌过来。葛青迎上去把一大捧雾霾蓝的应援色花束塞到他怀里,“闻哥杀青快乐!辛苦了!”闻谕宁揉了揉鼻子,忍着想咳嗽的冲动,笑着抱过花,拍照、合影、寒暄。身后的江沼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的背影,微微笑起来。他才不要向前走呢。*闻谕宁的杀青只能算是个小插曲,毕竟剧组的剩下拍摄还要半个月。粉丝这次的应援格外丰盛,闻谕宁越过丛丛簇簇的花墙和立牌走上台,有种不甚真实的感觉。那身白衬西裤的戏服没来得及换下,只披了个牛仔外套,但还是冷的他上下牙打架。看着比以往多一倍不止的人,闻谕宁有些眼热,屡屡鞠躬感谢支持和厚爱。当他举着喇叭在分享这次的拍摄体会时,目光偶然扫过一个手机壳,上面是三年前的自己——那时候还是染的白发,黑色西装里是时不时露出来的白色无袖t恤。旁边是…当时三公助演嘉宾也是一身黑白配西服的祁今。最要命的是手机壳的支架,是他们两个人的大头照。一个憨憨傻傻地喊“娘子~”,一个冷冷酷酷地应着“啊哈~”。还挺萌。闻谕宁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好在他演技还行,很快就调节好情绪,继续若无其事地互动。*拍摄地在外地,除了上次因为闻谕安非要来看望临时飞回去,平常就住在附近的酒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