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老师，您找我有事吗？”祁今昭一瘸一拐的身影出乎意料地赫然在眼前，闻谕宁下意识地就要立刻去扶，却被毫无痕迹地避开。“你腿不方便，怎么不坐轮椅？李耘和罗燃呢？他们怎么没帮你？”闻谕宁旁若无人地问了一通。老师脸色有些沉，重重咳了一声，“谕宁啊，你先回教室吧，我和今昭有些事需要谈。”闻谕宁一听，不乐意了：“老师，你都问过了，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还要为难祁今昭就没意思了吧？”老师正想训斥他态度不端正，却被祁今昭截了个胡。“你先回去吧，轮椅在门口。我没事，是我有些私事要和老师谈的。”闻谕宁就不说话了，欲言又止半宿，最后只应句“好”就走了。他以为祁今昭是想避嫌，不想在老师面前和他这个坏学生扯上什么关系。闻谕宁倒觉得无所谓，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学生，只是有一点失落。他刚失魂落魄地合上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句掷地有声的话。“闻谕宁很好，用不着学校瞎操心。”“他热情、仗义、善良，我和他灵魂很契合，和他做朋友我很荣幸也很享受。老师，请问有什么问题吗？学校难道连我交朋友也要干涉吗？”老师似乎沉默了须臾，想要结束：“我们不是对你有意见，是闻谕宁……”“二中这块风水宝地如果容不下我的交友自由，那我去留随意，您决定。而且，我不想再论述一遍，结论是闻谕宁很好，足够吗？”那一瞬间，仿佛灰霾的世界突然劈下一道闪。紧接着，星芒炸裂四散开来，他的世界，从此进入不灭的极昼。眼眶莫名就有些热。祁今昭回班级时，没有看到闻谕宁，只有手机里对方发的消息：晚上要不要去天台看月亮？他回了个好。可惜晚上没有月亮，只有厚厚的乌云，和微冷的风。祁今昭拎着两罐啤酒到天台的时候，没见到闻谕宁，等了几分钟人才姗姗来迟。“你先到了啊，我还寻思去宿舍把你背上来的，没想到你都到了。”闻谕宁饱含歉意地说。祁今昭摇摇头，递给他一罐啤酒，“能自己走。”闻谕宁盯着那罐啤酒一会，笑了下，“你还喝酒啊？”他又向人递去一瓶可乐，“别喝酒了，给我吧，你喝这个，本来伤就好得这么慢了。”祁今昭欣然接受，那瓶可乐在手心里有点温，他回想起可乐是在人怀里掏出来的。微怔了下，抬头看他，“闻谕宁，你对别人也这么好吗？”闻谕宁顿了顿，挠挠头，“你是在夸我吗，哈哈。”祁今昭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喜欢你对我好。但我是个很自私的人，最讨厌和别人分享。”这番话让闻谕宁有点转不过来，“呃，我以为你很讨厌我呢，你开学的时候都不和我打招呼。”祁今昭灌了口可乐，碳酸刺激得牙根有些酸，他咬了下牙，“我不是个受欢迎的人，脾气很差，性格也不好。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就会讨厌我。我一直没什么朋友，因为他们都讨厌我。”闻谕宁啊了一声。“我怕你也讨厌我。”祁今昭说，“所以我不敢和你说话。”“比起横眉冷对的敌人，我想，陌生人会更好一些。”“你怎么知道我会讨厌你啊。”闻谕宁揽了下他的肩膀，和他碰了个杯，“而且你哪有你说的那么…糟糕啊。你学习好又乐于助人，自带学霸滤镜，很多人都对你心驰神往，我也特别敬佩你，真的。”祁今昭笑了下，摇了摇头。这是祁今昭第一次笑，笑意很淡，薄唇勾时带着狭长的凤眸微眯着扬起，俨然衬出一副舒眉朗目、散漫不羁的图卷。好看。闻谕宁也是这么夸的：“你笑起来这么好看，要多笑笑。”“谕宁。”祁今昭于是笑着看他，“可以这么喊你吗？”酒精入喉，烧得他脑子有些发昏，闻谕宁欣然应承，看着他，眼梢都是藏不住的愉悦：“叫呗，我估摸着得比你大两岁，你喊我哥也行。”“哥。”祁今昭侧目凝视着他，张开双臂，“抱抱我吧。”闻谕宁俯身将人锁进怀里，声音有些哽咽，“我们以后就是好兄弟了。”余光中，一缕朦胧的光亮透过厚厚的云层缓缓浮现，是那轮月亮。祁今昭眸光微动，抬起手回抱。“好。”古惑仔祁今昭和闻谕宁在明目张胆谈恋爱。学校里一片哗然。两人旁若无人、形影不离地出现在各种场合，而学校似乎也打算视若无睹。毕竟祁今昭的成绩不仅没有下滑，分数还一路高歌，依旧稳居榜首。闻谕宁今年打算走艺术，走他从小练的民族舞，每天都有校内的专业课程，不过请的是校外的辅导老师。祁今昭时不时来看他训练，甚至偶尔逃课。闻谕宁有一次，腿刚掰上去转了几个圈，余光看到正大光明走进来的祁今昭，走神之际差点摔倒。他记得祁今昭今天有考试的。对此，祁今昭的解释是，“提前交卷。”他把保温桶从书包里掏出来，“这是我舅舅煲的汤，你尝一尝。”闻谕宁正饿得前胸贴后背，一碗甜甜的百合莲子下肚，整个人灿烂了。“好好喝。”祁今昭微不可闻地勾了勾唇角，自己倒不喝，只看着他。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