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导演对祁今的观感倒是慢慢恶化了。闻谕宁干扯了扯唇角,垂头丧气道:“嘉宾?什么嘉宾能救不了这燃眉之急?您不必安慰我,为大局着想,我退出也是心甘情愿的。”“不行!”导演焦急万分,刚想继续劝他,声音却被陡然打断。“闻谕宁。”闻谕宁愣了愣,回过头去,看到了面含笑意的江沼。“你来干什么?”“我来找你。”唇角勾勒出浅浅的弧度,江沼眸色炙热,他握住闻谕宁的手腕,话声里有一丝忐忑,“你愿不愿意,和我官宣?”*接到电话的时候,宿匀正在夜场里左拥右抱,眸色有些迷离。外面都闹得要翻了天,却好似与他无关似的。“喂。”“帮我个忙。”电话那头的声音沙哑低沉,夹杂着沉重压抑的呼吸声。“你需要我帮忙?陆导演这一出手好大的手笔,祁影帝,你这个亲儿子都不敢和他碰一碰,我可不敢与他抗衡。”“不需要其他的,只需要你的社交账号。我的账号在经纪人手里,她捏着不给我。小号流量不够。”顾旬眸子一眯,骂了句:“草,你是不是疯了?你真要和你爹碰碰?你不怕事业因此毁于一旦?”“你就只说,帮还是不帮。”顾旬沉默须臾,突然笑了,“闻谕宁说得真对。我这样的二流货色,是真的根本不懂什么叫喜欢。”“你收敛着点,别玩得太疯,闹得没法收场,大家玉石俱焚可不好。”那边,祁今淡淡“嗯”了一声。收敛?在他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个词。发疯!!导演已经识趣地走开回避。捂了捂眼睛,闻谕宁努力咀嚼这一番话的信息,最后还是疑惑道:“什么脑回路?官宣什么?你说的是人类的语言吗,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就是,官宣我们的恋情。”江沼咬了咬唇,脸憋得有些红,仿佛豁出去了似的,“祁今又不澄清,你难道就要被这一件事困死?黎纾姐和我这边商量过,我们俩的CP粉体量够大,只要官宣,就可以让所有的传闻不攻自破。”“没有的东西上哪官宣?”“别这样。放着我不想拉你下水这点不说,就算真的官宣又能怎么样呢?”闻谕宁揉了揉口袋里的香烟,平淡地继续道:“还有无数个黑锅等着我呢。什么恋情出轨,炒CP吃相难看…你没必要这样的。”“那你就这样坐以待毙吗?!”江沼已经很久没有用这么愤怒的语气吼过他,“祁今在这件事美美隐身了,就放着你不管?”闻谕宁想起祁今曾说要发的“声明”,心绪晦涩。迄今为止祁今还没有发任何东西。他并不想把祁今扯进来,他不想让任何人掺和这件事。但是说实话,闻谕宁第一次感到一种莫大的无力感。从前他背着坏学生的骂名时,还有个祁今站他前面掷地有声地说,“闻谕宁不是这样的”。现在,各方利益纠葛甚深,祁今避嫌,他也能理解,也是他想要的。闻谕宁没再回应。浑身疲惫透了,他沉默着离开。*蹲在河边,身前摆好钓具,唇间叼着烟,看着平静河面时不时震开一圈圈的波纹。电话刚接通,那边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声。“闻谕宁!你是不是皮痒!出这么大事你一声不吭,你就天天作死!这是第几次了,你上次就这样!你死外边都没人给你去收尸!”闻谕安嘶吼着骂他,骂着骂着,嗓音突然一哽,开始沙哑。“你知不知道妈都快担心死了?她看到铺天盖地骂声的时候差点被气昏过去!”“你小点声,别把我的鱼吓跑了。”闻谕宁静了静,“江沼和你们说的?”“是!出这么大事你还有心思钓鱼?!要不是江沼和我说,你还想瞒?能瞒到什么时候?瞒到你被臭鸡蛋砸死那天?”闻谕安似乎冷静下来一些,但语气依旧怒不可遏,“你能不能别什么都自己一个人硬抗啊?你抗的下来吗?当年就非要作,差点把小命作没了,现在你还想再来一次?!”“当初就不该让你进娱乐圈!你在国外老老实实待着不好吗?你的舞蹈梦呢?现在惹得这一身脏水,你图什么啊!”闻谕宁静了静,回答得很干脆:“因为,我也想试试站在舞台上,万众瞩目下,一身干干净净的,是什么感觉。”在N国的时候,他曾偶然路过一个电影节的宣传大屏。偌大、寂静的中央广场,宽阔的屏幕缓缓浮现电影的片段,独白的人声格外清晰、空灵。【“虔诚默念一个人的名字千千万万次,他就一定会出现在你面前。”】【“回应你的,不是神,是爱。”】声音落地,闻谕宁的心跳也怦然下坠。那双刻在心底的眼睛缓缓浮现——不再噙着浅淡笑意,而是痛苦、挣扎的。然后是一张脸。毫无疑问,那是祁今在国际舞台上斩获的第一个奖项。三年的时间打磨出一部电影,从寂寂无名到一炮而红,祁今走了三年。闻谕安在那边沉默须臾,艰涩开口道:“那现在呢?”“我觉得我似乎错了。”闻谕宁十分冷静且平淡地说,“或者说,我没有摸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或许退圈吧。舞台上的舞者闻谕宁,也照样是干干净净的闻谕宁。”电话那边静默良久,最后开口道:“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和妈妈都支持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