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垣初没好气,改为碰了碰她额头:“还有哪里难受?”昨日喝了药,加上睡了一夜,好在她那点低烧退了下去。云姒意识到他消气了,忙忙坐起身,她乖顺地说:“见到皇上,奴婢就一点都不觉得难受了。”谈垣初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昨日她从养心殿不忿跑出去时的气焰,现在在她身上找不到半点影子,只剩下些许被她竭力隐藏着的心虚。也只有这时,她才会惯会说一些哄骗人的话。谈垣初敲了敲她肩膀,忽然风轻云淡地说:“朕要去御书房了。”今日他有早朝,早朝结束后,他没直接去御书房而是回了养心殿,就是想亲自告诉她这件事。云姒忙忙站起来,她披了件外衫,忙而不乱道:“那皇上等等奴婢,奴婢这就穿洗漱。”有人敲点在她肩膀,指骨根根分明,格外修长,云姒不解地抬眸看向他。他说:“你不用去。”云姒怔住,抬起的脸上都是茫然。谈垣初一贯都是让她随着圣驾伺候的,难道是她昨日吐了他一身,叫他心底生了不喜?云姒咬住唇,有点慌乱:“奴、奴婢昨日不是故意的……您不要恼奴婢……”“没恼你。”谈垣初脸色有一刹不好,显然是想到了昨日的事情,他的确没恼她,但一想起昨日脖颈间的温热,就忍不住觉得有点头疼。他一点都不想回忆昨日发生了什么。云姒黛眉轻蹙,一脸迷茫地看向谈垣初,其实心底都是纳闷,不是恼她,那是因为什么?要说什么,难道不能一次性说完么?非要说一半藏一半地折磨她!谈垣初觑向她,和她四目相视,他忽然低头亲了亲她:“去给皇后请安吧。”话落后,谈垣初转身离开了养心殿。总归继续留她在养心殿,也不会叫她想法有一点改变,还不如顺了她的心意。相识两年,他从未给过她生辰礼,只当这次给她补上。谈垣初是走了,云姒却是呆在原处,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谈垣初话中是什么意思,倏然咬了咬唇。其实她早做好了谈垣初再留她一段时间的准备。她没有想到,她也很意外,谈垣初居然舍得给她位份了?秋媛从外进来,喊了她一声,云姒眨了眨杏眸,终于回神,她按下情绪,下一刻不由得抿紧了唇。她有点紧张。给了她位份不错,但到底给了她什么位份?两年前,谈垣初要给她御女的位份,被她拒绝,她等了两年,总不能再等来一个御女的位份。秋媛服身,脸上难得带了笑:“奴婢恭喜姑娘。”云姒攥住手帕,一错不错地看着她,秋媛意会,她低笑一声:“今日后该唤姑娘主子了,皇上封了姑娘四品婕妤。”云姒陡然睁大了双眸。什么?!云姒傻眼,她不敢置信:“怎么可能?!”谈垣初那般小气的人居然舍得给她这么高的位份?谈垣初故意瞒着云姒,但秋媛倒是知道点内情,她压低了声音:“这个位份,姑娘还得感谢容昭仪帮了姑娘一把。”云姒不明所以,秋媛道:“本来皇上给姑娘的位份是贵嫔,但昨日容昭仪使了一个昏招,反倒叫姑娘从中讨了好处。”云姒听她说了小公主一事,目瞪口呆。疯了么?不论是皇长子还是小公主都被养得娇贵,稍有风吹日晒,都会觉得不舒服,而且小公主年幼,一个不慎,风寒是会要人命的!容昭仪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舍得伤害小公主?云姒不解,秋媛却是隐约猜到了一点:“姑娘的住处是皇上亲自指定的,乃是褚桉宫内的盼雎殿。”云姒脑子有点懵,半晌堪声:“你说什么?”她进宫有四年,不至于连褚桉宫是太后娘娘曾经的居所都不知道。她咽了咽口水,终于知道容昭仪是受了什么刺激。她和秋媛对视一眼,忍不住勾了一抹笑。受了刺激才好。她膝下有小公主本来是立于不败之地,如今她自己乱了阵脚,才能让云姒有可乘之机。尚衣局把宫装送来了,这次的宫装与众不同,代表了四品婕妤的身份,选取了胭脂色,靓丽的颜色有贺喜之意,秋媛替她系好腰带,最终低声道:“奴婢恭喜姑娘得偿所愿。”今日起,姑娘是真正地跨过这一步,身份上的转换,再也不能有人拿身份来看低她。铜镜中女子一头乌发被玉簪挽起,她亭亭玉立,穿着一身精致的华服,让人有点不敢攀看,女子一双杏眸亮得惊人,她曾经格外落魄,但谁都不能否认,她极为适合这份矜贵的颜色,恰好给她添了一分说不出的余韵风情。这般美人仿若天生该被养在富贵檐,敲金碎玉也不过玩弄。“盼雎殿都布置好了,您该去坤宁宫请安了,待请安结束,姑娘记得别走错了路。”秋媛暗暗提醒她。云姒瞧了她一眼,秋媛和她对视,立即会意:“昨日许公公问了奴婢,是否要和姑娘一同离开。”从养心殿到后宫,同是宫女,却是地位不增反降,但秋媛心底是乐意的。只是她觉得姑娘也许需要她留在养心殿,所以,她没敢擅自回答。云姒朝她伸出手:“那你和我走么?”秋媛错愕:“您不要奴婢留在养心殿?”云姒朝外看了一眼,看见养心殿内熟悉的景色,她眸色让人看不清,但声音很轻:“许公公既然去问你这个问题,必然察觉到了什么。”云姒轻声道:“他喜欢我清醒,也不介意我藏着心思,但我却不能野心过盛。”养心殿是谈垣初的地盘,谁都不能染指。秋媛眼底闪过一抹明悟,她扶住云姒的手,低声道:“日后,奴婢便仰仗主子了。”她变了称呼。从养心殿的殿前宫女变成云婕妤的贴身宫人,她和云姒日后注定绑在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养心殿距离坤宁宫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但婕妤有仪仗。养心殿外多了一些有点眼生的奴才,见她一出来,忙忙跪下:“奴才们见过主子。”他们身边是一架仪仗,身份显然。云姒看向为首的小太监,他立即道:“奴才是盼雎殿的宫人,特来接主子去请安。”云姒心底了然,她问:“你叫什么?”他笑了笑:“奴才的名字是中省殿刘公公给起的,叫作松福,主子喊奴才小松子就好。”云姒和他对视一眼,松福冲她恭敬地笑了笑,时间不早了,云姒什么都没说,上了仪仗。养心殿的宫人目送她离开,等仪仗彻底没了影子,不由得对视一眼,忽然有人说了一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