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云姒攥住了谈垣初的衣袖,她咬唇不安地看向他,似乎是怕他会信了苏婕妤的话。谈垣初握住她的手,只冷漠地扫了眼苏婕妤:“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苏婕妤没想到他铁了心不信她,心肺都在疼,忍不住哭着道:“嫔妾句句属实,皇上不信嫔妾大可去查!整个中省殿谁不知云姒在中省殿时,刘安顺对她极好,不让她做一点活,名义是奴才,却活得比主子还要自在!”“这么久,她事事顺遂,难道您就真的一点都不怀疑她么?!”谈垣初听见事事顺遂四字时,只觉得讽刺。他亲眼看着女子一路走过来,几经生死,人人都容不得她,称得上坎坷,岂能用事事顺遂概括?甚至,她前不久就在他身边差点小产。如今更是被人陷害谋害皇后,各个恨不得要了她的命!苏婕妤居然将这一切称作事事顺遂?至于苏婕妤口中的刘安顺对女子甚好,谈垣初其实不曾在意,他惯是了解女子,她想要讨好一个人,从来不是一件难事。刘安顺能一直坐在中省殿管事这个位置上,就说明了他不是个没脑子的。自不会做出自掘坟墓的事。云姒也被苏婕妤口中的事事顺遂恶心到了,人人只瞧她如今风光,全然不记得她当初的做低伏小。苏婕妤见谈垣初一脸不为所动,眼底陡然窜上茫然,她不解,为什么话说到这种地步,皇上还是这么信任云姒。她几乎豁出了性命,却半点没有动摇云姒在皇上心中的位置。苏婕妤浑身瘫软的坐在地上,她不甘心啊!她余光忽然瞥见了被查出不对的玛瑙珠串,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熙修容觉得自己无辜,那玛瑙珠串又作何解释?!”云姒还未说话,一道虚弱平静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你想要解释,本宫可以给你。”这道声音格外耳熟,苏婕妤陡然转过身,云姒也抬眸,内殿的珠帘被掀开,皇后娘娘被百枝扶着走出来,皇后脸上是肉眼可见的苍白和虚弱,百枝通红着一双眼,忍不住地擦了又擦。云姒轻抿了抿唇。皇后被扶着出来,她服身要行礼,被谈垣初拦住:“你刚醒,出来做什么?”皇后忍不住呛咳了一声,许久,她才低声虚弱道:“臣妾再不出来,熙修容就要背上谋害臣妾的罪名了。”万般证据,都不如皇后这一句话有用。苏婕妤没想到不仅皇上不怀疑云姒,皇后居然也不曾怀疑过云姒,她忍不住拔高声音:“娘娘!”皇后转头看向狼狈的苏婕妤,有些疲倦地闭了闭眼。百枝却是没她好性子,恨不得上前手撕了苏婕妤:“你闭嘴!你怎么有脸喊娘娘?!”皇后拦住了她,她声音不轻不重,却是传遍了殿内:“熙修容一贯谨慎,在送来珠串时就提醒过本宫,让本宫请太医检查过珠串无害再佩戴。”她话音甫落,苏婕妤浑身就是一僵,不敢和皇后对视。皇后却是没让她再自欺欺人:“本宫请太医看过,这珠串送来时没有问题。”问题只会出现在坤宁宫中。皇后垂眸看向这段时间经常进出坤宁宫的苏婕妤,自嘲地轻扯了扯唇。明明有德妃的前车之鉴,她怎么就不涨记性呢。苏婕妤一而再的偏执和埋怨,她明明都看在眼中,怎么就奢望苏婕妤真的会吸取教训,是真心知道悔改了呢?她识人不清,先害了自己的孩子,后又差点害了自己。皇后喉间忽然涌上些许腥甜,她惯来能忍,咽下这口腥甜,她轻声道:“这段时间,只有你时常请安后留在坤宁宫中。”谋害她的人是谁,根本不言而喻,她心底早有了答案。苏婕妤脸色煞白,她还想要再争辩:“娘娘是宁肯信她,也不信嫔妾么?”“她会让您检查珠串,或许就是为了让您掉以轻心!”皇后平静地看向她:“她若有这般手段和心思害本宫,何必在珠串上做手脚?”在珠串做手脚,是生怕别人不会怀疑她么?苏婕妤倏然哑声。皇后闭上眼,不再看向她,她只是平静地阐述了一件事:“这宫中谁都可能害本宫,唯独熙修容不会。”第123章 “抱歉,没能替他积福。”【营养液加更】唯独熙修容不会。不止是满殿不解, 谈垣初也不由得掀起眼看向她。苏婕妤跪坐在地上,哭着抬起头一错不错地看着她,想要一个答案。百枝忍不住又擦了一把眼泪, 却觉得怎么都擦不干净。云姒轻抿了抿唇。面对所有人的疑惑, 皇后忍不住地呛咳, 脸色极度惨白却泛着一抹异样的潮红, 许久,她哑声道:“因为熙修容早就知道本宫命不久矣。”她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自己活不久的事实。她瞒了许久。当初只是为了不让德妃得势,如今也没有必要再瞒下去。皇后抬眼,和满脸不敢置信的苏婕妤对视:“熙修容即使想要本宫的位置, 也根本没有必要涉险。”她只要耐心等上些时间, 凭借皇上对她的心意,她就能干干净净地接手这个位置,何必弄脏自己的手?她一直教云姒中馈事宜,要的就是云姒诞下皇嗣后, 能够协助她管理六宫。云姒明知这些事,她不是个傻的, 自不会在这时害她。满殿哗然。谈垣初也不由得皱眉变了脸色,他怒而冷声:“太医呢!”常太医就在殿内,要上前时, 被皇后拦了下来:“皇上, 臣妾清楚自己的身体, 没必要再诊。”谈垣初冷下脸:“别说话, 回去好好休息。”对谈垣初来说, 皇后一直都是皇后, 他从未想过动摇皇后的位置, 人人都想要中宫的位置, 但在这个位置上,有几个人能做到像皇后一般没有私心?皇后抬眼看向谈垣初,她眼底有点恍惚,许久,她心底轻叹了口气。其实,她本来以为在听到她命不久矣时,皇上会觉得松口气的。他在替云姒腹中皇嗣铺路。什么能比一个嫡子更能名正言顺地得到储君的位置?但他没有。纵他有千万种私心,却也一直敬重她,她从一开始就不贪图情爱,皇上也给了她所有想要的,其实,她这一辈子也没差什么了。世间男子多是薄情,喜新厌旧之辈。又有几个女子在嫁人后能始终如一地得到夫君的敬重。皇后心底苦笑,若非她轻信了旁人,凭借皇上的信重,这宫中岂有人能动摇的她的位置?她总不长教训,哪怕是到如今,得人一分好,也总想回报回去。皇后压着喉间涌上来的呛咳:“皇上,这件事和熙修容无关,请皇上不要冤枉了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