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祝您游戏愉快。]规则笔记本上浮现出来的规则,竟然如此简单,而且没有一条是红色的。眼前长长的走廊,两旁都是房间。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房间,一眼都望不到尽头。规则是在太过模棱两可,只说找到九个“它”就能通关。“它”到底是什么东西?薛砚舟叹了口气,决定先开一扇门再说。他直接走到对面,闭着眼睛,压下门把手。反锁了?这倒是出乎薛砚舟的意料之外,从噩梦游戏的尿性来说,为了增加难度那肯定是每扇门都能打开。门后说不定还有些不可名状的恐怖事物存在,玩家要从中找出隐藏的规则,分辨出要找的“它”,然后才能通关。这把门给锁了的话,不是降低难度吗?薛砚舟接连试了好几扇门,发现都锁住了。不会吧。主神这是要赶尽杀绝吗?这些奇怪的门,开锁技能也无法使用,他只能一扇一扇试了下去。终于,有一扇门的门把手可以压下去。薛砚舟闭上眼睛,从十开始倒数到一。门里很安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空旷的房间。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见了奇怪的场景。眼前正是这个家中的“妈妈”,只是长相更年轻一点。“妈妈”抱着个两三岁的孩子,坐在沙发上,正满脸慈爱地哄着怀里的孩子睡觉。明明已经是将将近三岁,可以上幼儿园的孩子,却还是如同婴儿一般被抱着睡觉。薛砚舟走进去,却发现自己似乎只是一个影子,妈妈看不到他。这是一段记忆吗?在记忆中,找到它?这有什么意义吗?薛砚舟没动,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事情的发展。门口传来了声音,“爸爸”手里拎着个蛋糕走了进来。他放下蛋糕,满脸慈爱地看了看“妈妈”怀里的孩子,这才问:“小舟呢?”小舟?薛砚舟愣了一下。他们不是一直喊自己1514号吗?也是,他是在进入第四监狱的后,才失去名字的。小舟。这是要强行让自己入戏吗?“妈妈”似乎这才想起来,家里还有另一个孩子:“哎呀,我一直忙着带宝宝,给忘了。他好像,好像在……”这一句话,戛然而止。如同游戏暂停一般,眼前的人都停了下来,再没有任何动作。走廊里那个诡异的女声,再次响了起来。[请按照提示,找到“它”,此场景面积不大,您只有一次机会。]“……”“它”竟然是指自己?薛砚舟在客厅里转了转,发现这房子应该是之前他们走错的那个地方。房子很小,两室一厅,估计只有六十平的样子。除去客厅之外,有四扇门都是关着的,可以选择。通往厨房的推拉门,通往浴室和通往两个房间的门。薛砚舟只有一次机会,找到这段记忆中的“他”躲在什么地方。他停下来,仔细回忆一番,确认昨天那个乱七八糟的梦境中没有相关片段。只有一次机会吗?薛砚舟拿出规则笔记本,发现上面新出现了一条规则。[第五、捉迷藏,当然是一个又一个地方,翻箱倒柜地找才有意思哦。放心吧,它会等着你,无论多久。:)]红色规则,很好,是假的。也就是说,他真的只有一次机会。薛砚舟在客厅里转了几圈,不想忽略任何细节。家具很新,还处处摆着“乔迁之喜”字样的礼物。从时间上推断,应该是这对“父母”在多年奋斗之后,终于在城里买房了,便把乡下的大儿子接到新房子里一起生活。然而,在这个客厅里,没有任何大儿子留下的痕迹。无论是散落的玩具,还是各类生活用品,都是为“弟弟”准备的。薛砚舟走到餐桌前,看了眼“父亲”随手放在上面的蛋糕。蛋糕上写着几个字:“宝贝,第30个月快乐”。第三十个月?什么玩意,这一天明明是大儿子的生日。“唔。”薛砚舟微微皱眉,忽然想起什么来。他见过这个场景,只是角度不一样。那时,他看到“爸爸”走进来的角度更矮一些,只能看到父亲的腿。那是在……他走到靠近阳台的地方,那是在狭窄客厅里划出了的一片游戏区域,里面堆满了各种玩具,还有一个帐篷。薛砚舟走过去,掀开了帐篷。有人在里面。蜷缩着,抱着膝盖,看起来像是十三四岁的孩子,很瘦。薛砚舟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孩子的肩膀。[恭喜你,找到第一个“它”。]女声响起。很好,第一个找到了。薛砚舟以为,这只是一个陷阱,让他更加了解这个家庭故事的陷阱。没想到,抱着膝盖的小孩,却忽然抬起了头。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展露在薛砚舟眼前。这是……他?如果与他长得一模一样,倒是不奇怪。早在昨天,薛砚舟就确定这个“探亲”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人设。那在这段记忆中的孩子,和小时候的薛砚舟长得一模一样才是合理的。可眼前的孩子,却不太像薛砚舟。能看出他和薛砚舟的联系,但长相又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薛砚舟忽然想起沈丘曾经说过的话。他每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都会做一定相貌上的调整,基本不太能看出是同一个人,但又有些联系。只有在186号世界的薛砚舟,才用了他原本的长相。所以,他想错了,从昨天起的推测都是错的。这不是副本试图灌输给他的记忆,而是他真正的记忆。“你,找到,我,了。”眼前的孩子开口,一字一句地说道:“为什么,他们找不到我呢?明明我就在客厅里呀。”薛砚舟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没有丝毫波澜。回忆是无法打动他的,对已经发生的事情他没有任何兴趣。更何况,这只是一个任务。房间里的人,再次动了起来。“爸爸”和“妈妈”在房间里随便找了一圈,没有看见“小舟”。弟弟醒了,吵着要去楼下炸鸡店一边吃炸鸡一边吃蛋糕。然后,一家三口就这么离开,关上了门。薛砚舟低头,对上依然抱着膝盖躲在帐篷里孩子的眼睛。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满是失落和不解,满溢的情绪很容易引起旁观者的共鸣。更何况,这是属于经历这个副本玩家的真实记忆。“噫,看自己演戏挺尴尬的。”他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关上门之后,薛砚舟并没有急着继续游戏,而是转身靠在了墙上。他低着头,忽然轻声笑了笑。昨夜的判断被推翻,他却觉得有意思极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