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毕竟她们忙了这么久,以为放松了,突然又做这个,一个个都精疲力尽的。孟砚青本来打算直接离开的,偏偏这个时候,有一位中方领导人好像多喝了几口,竟然吐了,大家自然严阵以待,一时又有保健医生上前,确认只是肠胃不适后,这才略松了口气。只是在这种铺有奢侈地毯的地方,突然来这么一出,于是现场自然是一片狼藉。这时候客人陆续离场,在服务员的引导下准备回去房间,孟砚青见其它服务员忙着,她便拿着拖把等物上前。她知道大家都忙了很久,很辛苦,慧姐今天明显过于严厉了,甚至有些苛求。这件事虽然不是自己职责范围,但是帮着干干,让大家稍微轻松些也可以。她其实还不太会弄这些,对着簸箕扫帚,仔细研究了一番,便清理了。这时候其他人过来,匆忙要清理,看到她已经干完了,顿时感激不尽。那服务员低声道:“砚青,谢谢你,其实你不用干这个,我们来做就行。”孟砚青:“没事儿,也就举手之劳,你们也辛苦了一天了,等会儿忙完了,早点休息吧。”那服务员连连点头:“好!”告别了那服务员,孟砚青也没别的事,便准备回家休息了,今天也没英语课,其实她可以在家学习。她现在肚子有些饿了,可以到后面的员工餐厅吃点东西,然后在家闷一整天,潜心学习了。最近她的学习进展倒是挺快的,她觉得自己花个一两年时间把高中那些知识捡起来参加高考应该没问题。她走出西餐厅区,刚要过去后厨那道小门,便感觉到一道锐利的视线。她微怔了下,侧首看过去,便看到了陆绪章。他站在餐厅窗户旁,西装很随意地搭在胳膊上,雪白的衬衫领子微抵着轮廓清晰的下颌线,就那么沉默地看着他。孟砚青乍看到他,也是意外:“我以为你离开了?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刚才送别了几位客人,好像要离开。陆绪章薄唇紧绷成一条线,面无表情地盯着她。这时候,她看到其它好像有外宾过来这边,便低声道:“你等下。”她刚一动,就被陆绪章一把拽住:“过来。”孟砚青怕被人看到影响不好,忙低声劝他:“你干嘛,这是在单位!”陆绪章没什么表情地道:“砚青,我们聊聊吧,很有必要深入聊聊。”他拉着她,直接进了电梯,孟砚青这才意识到,他是带着她过去客房。孟砚青:“绪章,你别影响我工作!”陆绪章一声不吭,电梯很快到十三层。孟砚青这才松了口气,十三层是最高层,能观海角,因为这个,这十三层被设为特殊用途。这里外宾禁止,寻常人禁止,就连服务员进来打扫都要按照规章制度拿当日批条的,没有命令,一般绝对没人敢擅自踏入十三楼。能住在这里的都是特殊身份的客人,现在大多空着,走廊里鸦雀无声。来这里,她倒是也不用担心被外人看到。陆绪章直接带着她进了一处客房,之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孟砚青看看房间里的行李,便明白了:“原来你今天住这儿,我还以为你要离开呢。”相对于她的气定神闲,陆绪章直磨牙:“孟砚青,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不该解释下吗!你还在这里装傻?”孟砚青讶然:“解释?”她笑道:“陆绪章,你把我拉来这里,你不该解释下吗?”第44章 我不吃你那一套了陆绪章听这话,冷笑一声:“你们母子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什么省心的,陆亭笈整天就像和我有血海深仇,你以为这些年我对他不够包容吗,我好话说了不知道多少,他就是存心找我麻烦罢了,这就没法哄!至于你,我看你简直就是在故意气我!”孟砚青不明白了:“怎么这么生气?就因为我在这里当服务员?”陆绪章:“那天怎么和我说的,说现在挺好的,在首都饭店,住在这里很方便,让我不用担心!”孟砚青:“是啊……这待遇不是挺好的吗,服务员,这是八大员之一,而且是首都服务员,一般人想来都来不了呢,我在这里干得好,我不但干到了领班,而且我已经要转成英语老师了,我步步高升——”然而她不说则已,她一说这话,陆绪章气得直接将西装外套扔到沙发上。“孟砚青,你以前连厨房都没进过,你会干什么,你自己衣服都没让你洗过半件,你要什么我不是捧到你面前!哪怕形势最不好的时候,我都绝对不至于让你受任何辛苦,结果可倒好,正经好日子不过,你跑来这里受累受罪!”他突然想起前些天,那个蹲在路边喝了疙瘩汤的女人,那个躲在厕所打扫卫生的女人。他坐在常人想都不敢想的小轿车里缅怀着她昔日的矜贵优雅,结果她却敞开来吸溜着疙瘩汤,她还窝在厕所里打扫卫生!他想起这些,眼神恍惚,无奈地摇头,喃喃地道:“砚青,你想要怎么样,可以,我不管你,随便你行了吧!但我绝对不想你跑来这里去清理别人呕吐的垃圾,还有那个林慧,她是不是故意欺负你?!”他声音冷沉沉的:“她竟然敢让你去捞冰水,你的身体能受得了吗,她这不是要你命吗?她是不是不想活了!”孟砚青便明白了,轻叹一声,走到沙发上,将他的外套拿起来,之后理顺了,帮他挂在一旁衣架上。陆绪章就那么沉默地从旁看着她的动作。孟砚青挂好了西装,这才回首对陆绪章道:“绪章,你不用这样,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我在这里当服务员,也是正经好工作,哪怕稍微辛苦点,但我适应得很好,我能接受,也能干得了,你——”她无奈:“可能在你心里,我还是以前那个千金大小姐孟砚青,可我现在不是了。”陆绪章:“怎么不是了?你凭什么不是?孟砚青就是孟砚青,永远都是孟砚青。”孟砚青沉默。陆绪章直接缴械投降,坦诚道:“砚青,我现在确实没办法给你嫁妆,不是我故意不给,是一时也不方便拿到,你刚走的时候,国内那情况我怎么办,万一东西没了九泉之下我怎么见你?你人都没了我哪想到你有一天回来找我要!所以我只能设法先保下来!”孟砚青:“所以你带出国了?”陆绪章:“是,这些现在都不在国内,这种话就算亭笈那里也没法说!这件事等下,等下我们聊聊,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我得和你交待,等会我们慢慢聊。”孟砚青想了想:“嫁妆的事,我明白了,我也能理解。”以他的身份,这种事确实很不合适乱说。儿子年纪还小,容易冲动,这种前途攸关的大事,就怕万一孩子保不住秘密,被有心人套去话,所以也不好对他透露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