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个林锦程?叶罗费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湿润微凉的手指摸上门把手。这时,林锦程略有些激动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入他耳中。“祝哥……”叶罗费顿时愣住。他屏息凝神继续听,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卧室内的画面,林锦程在干什么,为什么发出这样的声音?难不成他们又旧情复燃了?叶罗费后退两步,视线落在那半掩的房门,悄无声息地走上前去。“祝哥……那些信,我早就看到了,”门后,林锦程的话像隔了一层毛玻璃,听上去有些模糊,“我们的信你都好好收着,说明那段时间的感情做不得假,我们彼此都是受到过家庭伤害的人,这个世界上还有像你我这样有相似经历的人吗,老天让我们阴差阳错地遇见,不就是证明我们有缘份吗?”祝令时淡淡的声音传来:“锦程,这不是一码事,不能混为一谈。”林锦程的语气听上去可怜巴巴的:“但我就是喜欢你,我没有犯过原则性的错误,为什么你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会努力挣钱的,等我经济独立了,我就可以和我爹娘谈判了。”“我爹娘都是农村里长大的,他们观念很传统,不像祝哥你留过学,在他们眼里,到了年纪就该结婚生子,我生长在这样的环境,思想也是根深蒂固,即便见到了更自由更向往的生活,我也需要勇气踏出这一步。”“我承认,人都是自私的,我当时那么做是为了我自己考虑,但我现在已经在改了,我想追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林锦程的告白一字不落地传入门外的叶罗费耳中。他静默在原地听着,这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见到两个男人讨论感情。原来他们是因为这个分开的,叶罗费想,那这确实是一个不可抗的因素。即便是他,也不能保证自己的父母、家人都能接受儿子找一位同性伴侣度过余生。叶罗费心绪起伏,这时他听到祝令时说:“好吧。”好吧,是什么意思?他再仔细去听,却什么都听不清了,只依稀听到祝令时说:“锦程,你先过来坐下,我们好好谈谈。”第12章 叶罗费还想再听,却什么都听不到了。他望着那扇门,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推开,打断他们的谈话。叶罗费走上前去,将要摸到门框时,又迟疑地停下来。……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些天因为林锦程,一直在默默地生闷气?就因为林锦程打扰了他和祝令时的春节假期吗?叶罗费收回手,眉宇略显凝重。他返回浴室关了灯,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视线不由自主地瞟向了角落里那面落地镜。他走上前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第一次对自己的样貌产生了怀疑。镜子里的脸立体、俊挺,五官分明,睫毛长而浓密,眼睛是清澈的海蓝色,漆黑的夜里如同尊贵的蓝宝石一般。祝令时为什么对林锦程那么温柔,他到底比林锦程差在哪儿了。明明他比林锦程高,比林锦程身材好,性格上更听话,家务也做得更顺手,不论怎么比,祝令时都应该更喜欢自己才对。叶罗费不服气地摸了摸脸。难道祝令时和岳城本地人一样更喜欢东方长相?他有一肚子问题想得到解答,但坐在床边想了半天,又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很可笑。欲望正在逐渐超出合的范围。叶罗费,你连名字都是假的,甚至还比不上林锦程坦诚。不过是在这里待了几个月,就这么随随便便地产生占有欲了吗?叶罗费冷静下来。与此同时,心底里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祝令时这样的人很难遇到,即便在这段短暂的时间里产生好感也是情有可原,林锦程只是和他书信恋爱,见面之后不还是一样沦陷了,他产生和林锦程争夺的心自然也是人之常情。叶罗费躺回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他望向窗外,发现不知何时下雪了。拉开窗帘,指尖触上玻璃,又看出这不是雪,其中还夹杂着湿漉漉的雨滴,天气已经回暖,说不定这是最后一场雪。他躺下去,怀着沉重的心事睡了一夜。第二日,良好的生物钟唤醒了状态不佳的他。叶罗费照常起来做早饭,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走廊尽头传来开关门的声音,是林锦程出来了。他伸了个懒腰,丝毫不见昨夜被祝令时拒绝的气馁,看上去精神还不错,路过厨房时还进来和叶罗费打了个招呼。“早啊,大哥。”林锦程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儿,随后道:“我去叫令时哥哥起床。”叶罗费煎鸡蛋的手停顿了一下。才过了一晚上,称呼就变成令时哥哥了?他放下铲子,说:“等等。”林锦程不解地看着他。“他不喜欢早起,你不要打扰他睡觉,”叶罗费望着他,“等到饭做好了,我亲自去叫他。”“不用麻烦你呀,我也可以代劳的。”叶罗费顺手将厨房门关上:“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林锦程的好心情被这个动作浇下去一半,他不解地说:“真是奇怪,为什么每次我要去找令时哥哥的时候,你都会拦住我?明明我也没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啊。”叶罗费将煎好的鸡蛋倒入瓷盘中,对他微笑:“是吗?可能你的错觉。”“绝对不是错觉,”林锦程笃定地说,“而且我发现,他不在的时候,你的话说得特别利索,他一来你就不爱张嘴了,你到底是不是在装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