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看着我,”程在野哑声盖住他的眼睛,“别这样看着我。”哪怕都这样了,他也并没有要去试探姜守言底线的意思。他甚至连多余的行为都没有,只是像每天早安吻那样,规规矩矩地抱着姜守言。即使脑子里不受控制想的全是他第一次醉酒后,连关节都透粉的模样。姜守言在突如其来的黑暗里眨了眨眼,睫毛轻轻刮在程在野掌心,然后他感觉到那只手不明显地颤了颤。暗昧悄无声息地在两人之间流转,姜守言搁在程在野腰边的小腿就那么缓慢地顺着他的腰线蹭了蹭。程在野脑子轰一声就炸了,滚烫的掌心一把圈住他的脚踝,又在接触到那块微凉皮肤的瞬间激起了更多的遐想。他一时间进退两难,连脖颈都憋红了,委屈道:“你别钓我了,别钓我了。”姜守言挑了挑眉:“我又没说不行。”程在野小声说:“我不行。”他喃喃又重复了一遍:“是我不行。”姜守言觉得有些好笑,逗弄着问:“你哪儿不行?”意识到这句话有歧义,程在野脸都烧红了。“不是那个意思……”姜守言觉得程在野是个矛盾的综合体,有的时候直白地让人招架不住,有的时候又纯情地让人心软。“姜守言,你喝酒了。”程在野顿了半响,才憋出一句话。姜守言收回腿,下巴撑在膝盖上,说:“我又没喝醉。”他视线自下而上地抬着,程在野伸手在他泛红的眼尾轻轻揉了揉,说:“但会让我觉得占了你的便宜。”姜守言怔了怔。“我不想在你不清醒的时候和你……”程在野又凑上前,抱着他在他颈窝轻轻蹭,“这很不尊重你。”有风从窗缝里溜了进来,吹淡了些许黏腻的燥热。姜守言看见背景墙前的灯泡被风吹得轻轻摇晃,半个墙壁的蝴蝶很轻微地晃动着翅膀。姜守言问:“那你是清醒的吗?”程在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姜守言没等他开口回答,感受着隔着两层布料都烫得不行地抵住他的东西——这么能忍,不至于迷糊到哪里去。然后程在野就猛地僵住了,埋在他颈侧急促地呼吸。姜守言手指凉软,把那份热意拨弄得更加明显。程在野有些控制不住地往前蹭,在节奏送到最高点的时候死死抱住了姜守言。他额前汗湿一片,在姜守言耳边一遍一遍地说着喜欢你,我好喜欢你啊。潮气勾得姜守言耳朵发麻,他往旁边躲,偏着头笑说:“去拿纸。”姜守言懒洋洋靠在床尾,程在野垂着眸,很认真地帮他把手指一根根擦干净,然后又在他指节吻了吻。“我帮你吧,”程在野低头说,“我也帮你。”姜守言兴致其实并没有很高,但他只来得及揪住程在野微卷的头发,便在瞬息间乱了呼吸。屋外夜色厚重,无垠的草地映着浩瀚的星辰。屋内星星溅到了程在野嘴角,他低笑着,在姜守言潮湿的视线里,缓慢地舔干净了。姜守言第二天是被林间的鸟叫声吵醒的。他撑坐在床头,摁着太阳穴缓了缓昨天的酒劲,视线不经意一瞥,看见了前面的蝴蝶背景墙。再一垂,床尾的绒毯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木质地板空得有些突兀。姜守言脑子开始运转,回想起昨晚最后,他们面对面抱着躺在绒毯上。房间窗户紧闭,只亮了那盏昏暗的露营灯。暖黄的灯光笼在他们身上,两人都热出了一层薄汗,但谁都没有要松手的意思。直到程在野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他在姜守言闷闷的笑声里说,饿了。然后程在野下楼做饭,临出门前,他想摁开房间里的灯,被姜守言出声制止了。姜守言靠坐在床尾,指间夹了根细长的烟,在缥缈的雾气里出神地凝视着面前飞舞的蝴蝶。或许是因为刚出了身汗,又或许是因为在程在野身上得到的前所未有的体验,他觉得很轻松,然后在轻松里听到了一场清醒的沉沦。他想,或许他这辈子都没办法忘记这个夏天,从在沙滩边对上那双金棕色的眼睛开始,一天一天变得深刻。*姜守言今天醒的早,碰上程在野在卫生间对着镜子给自己刮胡子。“这么早?”他顶着泡沫,回头看着倚在门边的姜守言。姜守言在晨光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问:“要帮忙吗?”程在野就笑着把剃须刀递给他。姜守言拿了纸巾擦干净他脸上的泡沫,程在野胡子长得要比姜守言快,冒出来的青茬总是很扎人。“头低一点。”姜守言握着手动剃须刀比划了一下,开口说。程在野就往下压了点身高,仰视着姜守言。姜守言:“倒也不用这么低。”程在野从下亲了他一口,说:“早上好,姜守言。”姜守言一本正经托着他的脸:“再乱动,就给你留道光荣的疤。”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他手上的动作却温柔极了,一只手绷紧程在野的皮肤,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用刀片顺着胡子生长的方向刮。程在野就那样仰着脸看着他,说:“姜守言你头发长了。”他抬手拨开挡在姜守言眼前的额发:“我一会儿给你剪一点吧。”“剪丑了怎么办,”姜守言手指捏着他的下巴让他偏了下脸。“不会的,我手艺很好的。”姜守言瞥了他一眼:“我手艺不好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