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让程在野看见他的狼狈,他肯定会很担心地问他怎么了,姜守言不知道怎么说,至少现在他说不出口。他吞咽下已经涌到喉口的酸涩,感觉那股酸涩顺着食管沉到了胃里,火烧一样得灼痛。姜守言心想,今天的太阳一点都不舒服,晒得人一阵阵发冷。程在野拿着两个冰淇淋回来的时候,没看到姜守言。他在原地转了一圈,在一棵树下,找到了躺在草坪上用书盖着脸睡觉的爱人。程在野笑着走过去,刚坐下,姜守言忽然抬了手。程在野放下一个冰淇淋,握住他的手指,轻轻蹭了蹭他的指腹,问:“怎么醒了?”“唔,”似乎是被吵醒的,姜守言的声音有点沙,“闻到冰淇淋的味道了。”程在野就把他脸上的书拿了下来。之前潜水摘面罩的时候,姜守言眼睛进了海水,还有点红。程在野摸了摸他的眼尾,又把冰淇淋递给他说:“那个小姑娘认出我了,特意多给我们挤了点奶油,还问我今天你怎么没来。”姜守言坐起来,笑着问:“你怎么答的?”程在野:“我说你在公园晒太阳,等下次,下次我们再一次去找她买。”有风很轻地吹过,程在野放在一边的书在余光里很轻微地被吹动。他被吸引得偏了头,刚好瞥见一句话——水中断崖,水域深度急剧变化如同断崖,可能会被复杂水流卷入几十米深的崖底,非常危险。*姜守言论考试达标后,证书下来的很快,内容是程在野填的,最上面写了姜守言中文名字的拼音,下面教练写了自己中文名字的拼音。回去的时候是下午,两个人在沙发上赖了会儿,程在野问姜守言想什么时候出海,最近天气都挺不错的。姜守言手背抵在程在野掌心,收紧张开,张开收紧,程在野突然收手,把他整个拳头包住了。姜守言说:“都可以,你挑一天。”两个人在沙发上坐到天黑。程在野去做饭,姜守言跟在后面帮忙,程在野收拾台面,姜守言就把洗碗机里的碗拿出来放进橱柜里。程在野擦干净手,解开自己的围裙,又解开姜守言的,然后低头亲了亲他的额角,问:“要洗澡了么?”他们最近总会一起洗。程在野稳稳托住姜守言,或许是今天有点痛,他埋头在他颈窝狠狠咬了一口。水温调的好像有点高了,热水淌了程在野一脖颈,烫得他有点心慌。第28章 断崖出海那天,是近几天中天气最好的一天,阳光明媚,晴空万里,鸥鸟追着尾浪,近得仿佛伸手就能摸到它们的翅膀。同一条船上还有几个来这边玩的外国人,听说这个季节这片海域能追到鲸鱼,一路上都很激动,和开船的人聊完,和教练聊,最后又拉着坐在角落的姜守言和程在野聊。“(要来点吗?)”姜守言看着递到面前白葡萄酒,摆了摆手,用英语回:“(谢谢,不用了。)”那个金色头发的男人就坐在他们对面,自己喝了起来,视线在他们身上瞥了又瞥,开口问:“(你们不是普通的潜伴吧?)”程在野扣住姜守言的手指说:“(是的,我们是情侣。)”金发男人视线顿在姜守言脸上,笑着说了一句:“(真遗憾。)”不过他并没有放弃,只是情侣而已,他出生在一个连出轨都被能被说成是浪漫的国家,横插一脚对他来说是件很刺激的事。“(潜水后要一起玩吗?)”程在野脸登时就黑了,姜守言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顶着一张很礼貌的脸,用英语骂了句脏话。男人被骂了也无所谓,耸了耸肩,端着酒杯又去找其他人聊天了。程在野忽地笑了一声,偏头用鼻尖贴了贴姜守言的耳朵,说:“好帅啊,姜守言。”姜守言英语说的中规中矩,冷调的嗓音像把小钩子,说什么都让程在野觉得心痒。姜守言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嘛,”程在野又去贴他的脸颊。“怀疑你有点奇怪的癖好。”程在野说:“哪儿有。”船头突然传来几声惊呼,姜守言探头看过去,更远一点的地方有一头鲸鱼跃出了海面,庞大的生物在空中短暂地停留,然后又重重落入海中,溅起很大的水花。“(开过去,快开过去!)”那几个潜水爱好者边飞快地穿戴自己的装备,边激动地指挥。鲸鱼游动的速度很快,有的时候好不容易找到踪迹,船还没开过去就没了影。不过他们这次运气比较好,这头鲸鱼好像不急着离开,等再近一点的时候,又有一道更小的黑影跃出了水面,但只有大半个头部,没有完全腾空就跌进了海水里。那几个聒噪的外国人已经戴着装备急匆匆背滚入水了,只有程在野和姜守言还在船上一步步检查他们要用的装备。“鲸鱼妈妈在教鲸鱼宝宝跃水。”程在野话音刚落,那头小鲸鱼又跃出了海面,这次大半个身体都跃了出来,砸出一片水花。“好幸运啊,姜守言,我之前去潜水从来没遇到过。”姜守言仰头看着重新恢复平静的海面,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在某个醉酒的夜晚,程在野也对他说过。那时候他们看见了晚上十点过还没散去的余晖,面前是和现在一样一望无际的大西洋。当时他醉得想跳下去,在呼啸的海风里摇摇欲坠,又被程在野一把捞住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