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怀隐停在了原地,对王白锦道:“你去玩吧。”王白锦挑了挑眉:“真的假的?”他差点被江敛当街杀死之后,他爹就把他绑家里绑到现在,几个月没进赌场,王白锦心尖都是痒的,可还是不大信颜怀隐会带他出来赌。颜怀隐笑道:“自然是真的,我出去办事,等会儿来找你。”“得,”王白锦勾着头思索了一番后,还是没忍住想赌的冲动,他道,“可是你叫我赌的。”他虽不信颜怀隐会让他赌,可这么一条街的赌场,颜怀隐一个书生,就算要揍他,他也有本事躲开。这么一想,王白锦就荡漾着混了进去,他是这条街的常客,到处是朋友,没走几步,就被一熟人笑着拉着进了一个赌桌。颜怀隐退出了赌坊。连轻不知何时出现了在外面,见颜怀隐出来,他低声道:“主子,都弄好了。”颜怀隐点点头:“你进去把王白锦给绑起来,一刻钟后让他们开始行动。”连轻听了他的话,转身进了他身后赌坊。天朗气清,两人站在街尽头,风吹进长街,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好天气。可一刻钟后,寥寥几人的长街上突然冒出来了十几个人。他们面容慌张,从长街尽头跑出去,嘴中竟是喊道:“走水了!快跑!走水了!!”那声音高到尖锐,十几人一起喊着,顿时惊动了些赌坊内的人。赌坊内开始有三三两两的人出门去看,钱九就是其中一个。他连着在赌场内酣战了四五天,甫一出门,被太阳晃的睁不开眼睛,他伸手挡着太阳光,眯着眼扭头看向街尽头,嘴里骂骂咧咧:“嚷嚷、嚷嚷、给自己上坟呐......”话没说完,人就愣在了那里。钱九不敢相信般地睁大了眼睛。安顺大街的尽头,窜起的冲天火势咆哮着,一阵阵热浪铺满而来,在炙热日头下扭曲着。钱九前方,也尽是些三三两两不敢相信,立在那里的赌徒。寂静到扭曲的几瞬过去,不知道谁大叫了一声,顿时惊醒了站着的人。片刻后,整条街都沸腾了起来。无数刚刚还沉浸在金钱博弈中的赌徒们从一道道门中疯狂涌了出来,数不尽的漆黑人头往安顺大街的出口跑去,有男有女,像军队奔袭,也像是蚂蚁迁徙。很难想象到平日里这四四方方的漆黑房子中装着这么多的人。而在他们身后,火势一路蔓延,木头做的房子碰到火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下饺子一般被饕餮似的火卷了进去。装着无数罪孽的安顺大街,在这么一个平常的上午,这么燃了起来。王白锦听到走水的那一瞬间,正赌的开心,他十几天没碰赌了,今日重回赌场,运气不错,开的第一个盘就赚了一百两银子。旁边有个带着鲜红宝石耳饰的女人给他扇着扇子,见他赢了钱,眉目流转间,就将温软身子柔柔地朝他靠了过来。王白锦丝毫不客气,搂着她的腰将她带近了怀里。王公子摸着手中柔软细腰,闻着女人身上迷人的脂粉香,发出一声喟叹。好一个醉生梦死,这才叫生活。紧接着他就听见走水了。他待的赌坊在安顺大街尽头,火势就是在尽头起来的,那些喊声还没响起来时,王白锦就感觉到了热意。只不过没有在意而已,只当是重返赌场,自己有些激动罢了。如今被这么一喊,整个赌坊内静了一瞬,随即像沸了的水一样,一窝蜂的往门口涌去。王白锦一愣,就要跟着往外跑的人群一起逃。可他跑了几步,腿突然被一个阻力一拉,再被周围的人一挤,就跌到了地上。顿时,就有无数只脚落到了他身上。王白锦用手护着头,被踩的发懵,蜷缩着往自己腿上看去。他看到自己的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绑了个绳子,一头系在他腿上,一头系在赌场的桌子上。赌场的桌子都是实心的铁做的,个个死重,他腿上的绳子竟也是铁丝拧成的,系了个死结,火烧都烧不断。王白锦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眼睛瞬间就红了。他一只手护着头,一只手就要去解系在腿上的铁丝绳。解不开,王白锦顿时慌了,他看着眼前无数条奔跑的腿,各色都有,穿着锦缎,或是粗布棉麻。没有一个来得及救他。王白锦一咬牙,伸出去手,死死薅着一个,狰狞喊道:“求求你,求求你了,帮帮我,帮帮我啊!”被他拽着的是个粗肥的男人,他被人拽住,低头一看,就看到了一个满脸惊慌的少爷死死抱着自己的腿。小少爷一身锦衣绸缎,死死抱住他穿了四五年的,粗布衣裳做成的裤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