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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干呕了许久,他兀地觉得暖和了起来,不知多少天没感受过暖意,他忍不住弓起脊背朝热源贴过去,眼皮子也越来越沉......手中的馒头掉到地上,咕噜噜地滚远,角落里的人已经陷入了昏迷。再醒来的时候,许志被阳光刺地眯了眯眼,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身上被换了件干净的衣裳,有两个人架着他,正穿过熟悉的庭院。颜怀隐坐在大厅里,看着许志被架了进来。他垂着眼睫,让人瞧不出眸中神色,江敛坐在他身边,正低着头给他冲着茶,连看都没看他。将许志扔到地上,两个鹤羽军就退了出去,门被关上,颜怀隐才抬起眸来。他没有戴面具,像是从来不认识许志一样,漆黑的眸从上到下打量了许志一圈:“怪不好意思的,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不知道你会武。”“挺了十日才昏过去,”打量了一圈后,颜怀隐像是没有看他的兴趣了,垂下眸继续去看手中的信,声音中多了点笑意,“身体不错。”许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突然说不出话来。他想起来刚跟着颜怀隐到西北旧部时,他生了风寒,彼时赵环有心磋磨颜怀隐,颜怀隐自己的药都短缺,怎么会给他身边生了病的人用药。可那次风寒偏生来的厉害,许志在床上烧的死去活来,在一次短暂的清醒中,他看见颜怀隐站在窗外看他。17岁的小太子刚成了阶下囚,面色苍白的比月光冷,见许志看过来,朝他笑了笑,有一瞬间的温和。清醒没维持多长时间,甚至来不及说话,许志就又昏睡了过去,等他再醒来的时候,闻到了药香。霍云平坐在床边,死死瞪着他,忍着力道,将剩下的半碗药推到了他手边,没洒出来一滴。他声中含着火:“你要是有良心,就记得这条命是殿下给你换来的。”后来许志才知道,是颜怀隐将自己也弄的烧起来后,找赵环谈了一夜的话,在他面前烧晕了一次,赵环怕他真死了,才给了两幅药过来。颜怀隐分给了许志一半,像是将他的命也渡给了他一点。他是命薄的人,从前不珍惜,回来了朝华城遇见江敛,每日里来来往往进府中最多的人,都是江敛找来给他看病的大夫。人换了一茬又一茬,许志不止一次见过江敛和大夫单独站在院子中,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许志抬眼去看座上的颜怀隐,他真白啊,白的能融在光里似的,放在案上的腕子从柔软大袖中露出来了半截,莹莹地搭在深色厚重的案子上,像珠玉,其他颜色摆在它面前,顿显得艳俗。许志抬眼不过两瞬,就感受到了另一道目光。江敛一直低头在给颜怀隐泡茶,像这才是此时屋中一顶一的大事,可许志不过看了颜怀隐一眼,他就看了过来。他总是对落在颜怀隐身上的视线格外敏感。传闻中的九千岁并没有一般太监的消瘦,他甚至比平常男人都高出一大截,连带着肩膀都宽挺许多,以至于是个很高大雄壮的男人。江敛坐在颜怀隐身边,斜斜打过来的日光就将颜怀隐大半拢在了他的阴影里,他抬眼望许志的那一眼,逼的许志往后退了两步。他是缠在颜怀隐身上的邪兽,颜怀隐用自己镇压着他,也把自己献祭给了他。许志勉强稳住了心神,低头不再看颜怀隐,哑声问道:“主子什么时候发现的?”“我不是你主子了,别这么叫我,”颜怀隐捉笔圈了纸上的几个字,“陈英失踪的那日,我就怀疑你了。”许志袖中的拳头猛地攥了起来。“或者是说,”颜怀隐放下手中的纸,去看他,“从我让连轻跟着你的那一刻,就开始怀疑你了。我罚连轻跪,不是罚他看丢陈英,而是罚他没看住你。”许志听见他这话,脑中一片轰鸣。他没想到颜怀隐这么早就看出来,一时竟答不上话来。江敛的茶煮好了,他试了试温度,将煮好的六安茶递到了颜怀隐眼前。颜怀隐斜着看了他一眼,捉笔的手就要去端茶,就见江敛手往上移了移,那茶杯就被他端着,放到了颜怀隐唇边。颜怀隐放在桌子上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他从小受的礼仪教养,还是让他不习惯江敛这样不分场合,肆无忌惮的放肆。茶还端在他唇边,江敛的目光看过来,像是手,一点点地拂过颜怀隐的眉眼。颜怀隐受不了这目光,他借着茶的热气低垂下了眼睫,露出了眼尾不明显的红。为了不让自己接下来更狼狈,颜怀隐只能手支撑着案边,去喝江敛手中的茶。他低头去喝茶,可茶杯偏偏往上移了移,到最后变成了颜怀隐仰着颈子去够茶杯里的茶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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