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上的季知论听到了动静,跑下楼来求情。“爷爷, 哥知道错了,您别再打了。”季知论跑到老人的身边, 抬手截住了在空中扬起的拐杖, “噗通”一声也跪在了地上。季梦华正在气头上, 对着季知论也是一棍:“混账!管到我头上来了。”季知论吃痛, 闷哼一声,委屈巴巴的咬着唇。同样也跪在地上的齐知节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挨了多少棍了, 只觉后背从蝴蝶骨往下, 都已经疼的麻木了。他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额间因为疼而冒出许多冷汗来,将他的黑发粘连在一起, 狼狈的不像他。他每动一下, 浑身的细胞和骨头就和自己叫嚣,他拼命咬着牙,挺起了背, 从地上起来, 踉踉跄跄的往大门去。大门前站着的保镖们都怔在原地不敢动。季梦华气的举着拐杖狠狠的往地上跺:“齐知节!”“老头子。”男人顿住脚步, 没有回头,声音很虚弱但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坚定, “这个门, 我一定会出的, 死也会。”他说完, 直着身子继续往前走。即使摇摇晃晃,也还是叫人觉得气势如虹。季知论抱住了季梦华的大腿,带着哭腔,一边害怕被打一边依旧抱着老爷子的大腿不撒开:“放他走吧,爷爷,放他走吧......”他不知道事情会演变到如今的地步,如果他早知道,他决然不会,不会帮着老爷子骗齐知节回来。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见季梦华发这么大的火,也是第一次看到敢这样忤逆老爷子的人。也终于明白了,他的哥哥离开的决心。其实不用季知论拦,季梦华也知道自己拦不住齐知节。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心性脾气都被培养的和自己如出一辙。一旦确立了目标,亦或者是做出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不达目的绝不放手。所以他清楚,今天除非是真的把自己这个外孙打成残废,不然他爬也会爬出去。齐知节站在紧闭的大门前,双手有些发颤的推开。推开了这扇沉重而又庄严的大门。这扇将自己困在寂寞牢笼里数十载的大门。一阵晚风扑进他的怀里,伴着园子里盛开的茉莉花香味窜进他的鼻息之间。在这座森严的大宅里,季舒种的茉莉花是他唯一的慰藉。跨出大门的那一刻,心头的压抑和窒息感都开始消散,心跳和呼吸开始被调和成正常。他知道,他跨出的这道门,是他与自由,与自我的最后一道隔阂。夜空之中银色的月光温柔的洒落人间,指引孤独的人向爱奔赴。翌日下午,秉着做戏要做全套的思想,木荀带着陆之洲站在机场里,掐着表等齐知节。他当然有十足的信心能等到齐知节。他以为,这家伙没准早上就会在机场里逮自己。只是腕上手表的时针已经快爬到“2”了,他却始终没有见到齐知节。在木荀身边的陆之洲,或许比木荀还紧张着齐知节的出现。如果他不来,或许,他就有机会把自己手里去北海道的机票塞给木荀。机场里定时响起广播声,场外的飞机准时升起,准时降落。木荀看着玻璃窗外飞向云层的飞机,耳边是登机提醒的广播声。陆之洲手里抓着两张飞机票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不是和你说了只是演戏么?你怎么还真买了。”木荀有些意外的看着他手里的那两张机票。“因为,我是真的,想带你去北海道。”也是真的,想要和他的木头远走高飞。木荀头一次见到这样认真说话的陆之洲,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陆之洲望着木荀,右眼眼角带着一滴泪痣的星星眼不再掩饰的将所有的情感倾泻:“木头,还有五分钟,如果那个老家伙失约了,你愿不愿意和我走。”他特地算好时间买了两点半的飞机票,只要木荀点头,他就回带着他去北海道看雪吃牛奶冰淇淋。只是。“我......我相信他会来的。”“如果呢?”“不会有这样的如果。”他信齐知节会来,他一定会来。这样的答案,比起木荀直接拒绝陆之洲还让他难过。因为木荀的心里,根本没有他这个选项。离两点只剩下三分钟。这三分钟实在是太难熬了。木荀不否认,自己是在赌,拿着自己的一颗真心在赌,拿着他的六年在赌。他赌齐知节爱他。他一定会成为齐知节坚定的选择。在秒针再走上半圈就要略过“12”,时针即将在“2”定格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穿越人海,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