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感觉手指被握得生痛,季羽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四哥。等对上四哥心疼的目光,季羽连忙扬唇一笑。四哥,无事。真的无事。安母虽讨厌,可安家兄弟真不错。在古代,像安家兄弟敢这般维护他,已是十分难得地了。若是在官宦人家,安家兄弟这般忤逆母亲,只怕要定上个不孝的罪名,他这个夫郎只怕要被休了。他反正不在意安母,随她如何。只要能帮上云哥儿,被训斥几句又如何?见他们夫夫甜蜜相对,柳夫郎那颗难受的心顿时好了。只要承嗣对羽哥儿好就行。看方才安家兄弟那般维护羽哥儿便知,羽哥儿以后必定不会太委屈。还未到城郊,天突然下起了雨。虽不大,但秋雨夹着秋风,冷得要命。季羽连忙催柳夫郎进车厢,安五爬了出来要和他换:“嫂夫郎,下雨了,你陪着柳夫郎坐里面吧!”季羽实在不想和安母待一个车厢,可又怕柳夫郎淋雨生病,又怕柳夫郎不自在,只得进了车厢。也不知安五如何劝的安母,等他们进了车厢,这人竟然不甩脸色了,眯着眼睛,不知是在打盹,还是在回避他们母子。她这样,季羽感觉挺好。谁也不搭理谁最好。马车静静地走着,穿过流民聚集地时,只见空地上突然多出许多的窝棚。窝棚虽小,却能遮风挡雨,流民们挤在窝棚里,露出无数双眼睛打量着他们这些路过的行人。季羽一时又忘了云哥儿的事,盯着窝棚发呆。若这事是知县做的,那安家大房这堂兄还是个不错的官员。为流民施粥建窝棚,至少心不坏。待到了平安巷的新宅子,只见之前已斑驳的门此时刷上了朱红色的漆,焕然一新。那味道虽不怎么好闻,颜色却既好看,又显得庄重大气。待进了院里,漆味愈发扑鼻。比起之前来看时的半旧模样,宅子里如今全部焕然一新。破了的地方换了,旧了地方修了,屋檐廊柱皆刷了新漆,青石板上的青苔也铲了去。虽然下着雨刮着风,树叶飘飘落下,但季羽心中像是升起了太阳,明媚无比。搬了新家,往后没那么多是非了吧?安四一手拎着个大包袱,一手扶着安母朝主院走去:“母亲,才刷好漆,味道重一些,忍几日就好了。”安母虽不理睬季羽和柳夫郎,但对自己的儿子却不记仇,打量了一番院子,微微点了点头:“还不错。”虽比不上安家老宅,但比桃花村那乡下好多了。又道:“只要清净就行。”真是烦了那些乡下人的无耻和聒噪。安五大包小包地进了正房,打量了一番房间。家具虽不全,但床桌柜这些都有:“母亲,余下的家具还要几日才能送来,您先凑合几日。”安母摸着外间的圆桌,脸色突然变得感伤:“这个倒像是以前我那房里的……”安五笑道:“正是呢!找的同一个木匠做的家具。”安母转头看向她这个两个俊朗非凡又体贴孝顺的儿子,正要笑一笑。可一见季羽又忍不住冷下脸。她也不是完全不知好歹,方才小五说了,昨夜若不是羽哥儿,那脏水就真的泼在她身上洗不掉了。可才怄过气,她实在没什么好脸色对他。见母亲脸色又不好看了,安四对小五点了点头:“你帮着母亲收拾房间。”而他自己则带着季羽柳夫郎走了。大儿子一走,安母脸色越发难看,对着他背影骂道:“有了夫郎忘了娘,孽子。”安五美好的心情立马没了,往椅子上一坐,无精打采地道:“这话我在老宅时日日都要听祖母骂父亲。”安母先是脸一僵,随后又恼怒道:“你祖母骂的可不是我,是冷如意那贱人。”安五怼道:“那祖母大房冷如意磋磨您的时候,是谁护着您?”安母越发伤心了,在椅子上坐下,落泪道:“那时你四哥多好啊!可如今为了那个羽哥儿,整日里给我甩脸子……”安五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他提这些事是想让母亲记得四哥的好,未成想竟弄巧成拙。“母亲。”他不耐烦地站起来:“昨夜可是嫂夫郎出言维护的您。”说完,大步出了屋。说起昨夜的事,安母顿时羞愤欲绝,立马忘了季羽,又骂起了张田:“个无耻的乡下人……”同为乡下人的杨婆子看着地上堆着的包袱,一动不动。都是城里人,安娘子和柳夫郎为何就如此不同?柳夫郎就从来不会看不起乡下人,更不会这般刻薄难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