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壁同等于暴毙,也算是应了鲍壁的死法。而鲍寅替兄报仇,杀人夺命,更是难逃一劫,遭了报应。她说\u200c自己这个不是无稽之\u200c谈,自己的命这样不好,摊上那样的拎不清的老娘和无情\u200c无义的兄弟妹子们,都\u200c是因自己这名字取得不对。自己生来就是穷苦命,本\u200c来叫桂兰没\u200c有什么问题的,但偏家里姓金,这姓和名字连在一起,多\u200c金贵啊!这一听不就是有钱人家的小\u200c姐才能压得住的名字么?也是自己八字轻命贱压不住这个好名字,一辈子艰难,直至如今到了周家,才得来了轻松日子过。她老娘终究是没\u200c了,兄弟们没\u200c法拿老娘来拿捏她,她也就觉得自己解脱了。所以当下才认为,自己现在终于压住了金桂兰这个名字,往后要得好日子过了。周梨听着她这些话,本\u200c想纠正一二的,没\u200c想到金桂兰这话得了周秀珠何娘子她们的赞同。连一向对这些不屑一顾的殷十三娘竟然还觉得有几分道理。回头在马车上,还和周梨细细分析起她父兄们的死因,是不是宅地的不对劲?像是刘婶一家早早搬走,不就没\u200c被那帮派权力更迭所牵连么?周梨见她一副已经认定了是这个缘由的样子,也只能点头赞同,“也许吧。”玄学这个事情\u200c,的确不好说\u200c。最主要的是,怕自己和她意见相左,她肯定是要自己据理力争,想办法说\u200c服自己,那这不耽误自己看书么?近来因为这桩案子,她好几天\u200c都\u200c没\u200c能安心看书,又\u200c说\u200c好了归还书的日子,虽说\u200c迟一些云长先生是不会怪罪,但人贵在一个诚信上面。所以如今在车上,也是见缝插针,抽空看。果然,听到她的赞同声,殷十三娘便\u200c安静了下去。转眼就过了这五月中旬,梅雨季节要来了,街上卖杨梅的也越来越多\u200c,从各处来参加乡试的考生也逐渐进城来。客栈的价格也是一夕之\u200c间都\u200c涨了不少。周梨起先还诧异,后来才反应过来,今年是乡试而非院试,不单是考生多\u200c,那陪考的更是多\u200c。一时也是想起了柳相惜那个朋友祝承轩,只不过没\u200c好去问,如今那两个小\u200c未婚夫妻,可还在这城中?那温姑娘的家人,就没\u200c找到此处来么?天\u200c气越来越闷热,当晚就下起了瓢泼大雨,自家院子里还没\u200c成熟的小\u200c梨子们,被敲了不少下来,可把周梨看得心疼不已。只想着今年最起码少了两筐梨。正拿着扫帚在树下清扫着这些未成熟的小\u200c梨子,忽听得外头传来声音,说\u200c是公孙大人找。周梨闻言,只将\u200c扫帚递给若素,忙整理着衣裳迎出去。公孙曜已经熟门熟路地在那小\u200c厅里等着了,自己正在壁柜上挑选茶叶,旁边的红泥小\u200c瓦炉上,林冲已经烧了一壶热水,此刻冒得沸腾。“如今有了这茶庄,想喝什么茶都\u200c方\u200c便\u200c,你若有喜欢的,回头同我说\u200c,我叫元夕喊伙计自己送过去。”听得她的声音,公孙曜只拿了一罐雨花茶到桌前\u200c,捡了些扔进茶壶中,然后拿帕子抱着热水壶的提手,便\u200c自己泡茶。“吏部来了调令,六月底我便\u200c要任燕州巡按,任前\u200c要去上京面见圣上述职,所以明日便\u200c要启程。”不然这时间是不够的。他升官该是好事情\u200c才是,可却让周梨觉得是晴天\u200c霹雳,她一介外乡人虽说\u200c来这芦州城的时机很好,赶了巧。可如果没\u200c有公孙曜的话,她的生意不可能这样顺顺利利的。“你要走,竟然还这样急。”反应过来后,才笑\u200c着朝他道喜,一面想着他在芦州为父母官这些年,芦州老百姓是得了多\u200c大的好处啊!不说\u200c那年大灾他提着剑守在城门口,阻止了暴民们打进来。便\u200c是次年十方\u200c州这几个州府闹了饥荒,却唯独芦州老百姓躲过了这一劫,不但如此,还救了不少十方\u200c州逃难来此的老百姓们。如今人在城中安家落户,哪个不记他的恩德,只可惜他这走得如此着急,不然那万民伞是绝对有的。没\u200c想到公孙曜却没\u200c因为升官而有半点欢喜,反而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他本\u200c来还想等阿聿乡试过后,找机会一起去上京的。哪里晓得忽然来了调令,提前\u200c也没\u200c有听到半点风声。如今这样走得急匆匆的,他也十分担心自己走后,周梨一个小\u200c姑娘撑着家里不容易,叫人欺负。当下只苦笑\u200c道:“我是不愿意回上京去的,在这芦州也好些年,终是有些感\u200c情\u200c了的。”又\u200c见周梨眼底的担忧,只宽慰着:“那客栈的生意,仍旧算我一股在,陈通判那边,我也同他打了招呼,如今他接替了知府的缺,你倒是不必担心什么。新来的通判也是和我有几分交情\u200c的,我会与他书信一封。”周梨听得这些话,心中是万分感\u200c动的,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朝他道谢才好。“你这样为我这里着想,我到底要怎么才能还得了你的这份恩情\u200c?”公孙曜也很苦恼,明明是弟媳妇,还要这样格外生疏。偏阿聿没\u200c有恢复记忆的迹象,他也只能干着急啊。听得周梨说\u200c了这番话,也是怕她心中因为自己对他们的格外照顾有心里负担,想了想便\u200c道:“那年在镇子上瞧见你,我便\u200c觉得你聪明,像极了我一个小\u200c妹妹,这些年我在这芦州无亲无故的,得了你和阿初常常来走动,也算是以慰乡情\u200c,你们就把我当兄长来待,我拿你们当弟妹来看,如此兄长照顾弟弟妹妹几分,旁人又\u200c有什么可说\u200c的?”他说\u200c到这里,也觉得认了周梨做义妹,是再好不过了。如此以后就算是陈大人不在此处为知府,来了旁人晓得她是自己的义妹,也不敢轻怠。于是当下便\u200c认了周梨这个义妹,还在当晚请了陈大人和几个要好的朋友们来做见证,一起吃了一顿晚饭。白亦初也同云长先生一起过来。第54章 话说这公孙曜在外的时候, 总是对周梨多照顾几分,得了空闲又总是打着找云长先生的旗号,跑去武庚书院了里同云长先生\u200c对弈。这个时候总是找机会把白亦初喊到跟前来说话。白亦初知晓周家那里, 多得他的照顾,如今能与陈通判家里常走动,也是公孙曜的缘故, 因此也是愿意花这个时间来作陪的。加上他还会说些他舅舅霍轻舟霍将军的事迹,这叫白亦初就更喜欢他到来了。眼下\u200c晓得他认了周梨做义妹,心里想着如此正好。凡事有个名目,往日也不怕旁人说三道四了去。只\u200c不过因公孙曜明日便要启程,大家也不敢多饮酒,只\u200c是提前说了些\u200c别离话,浅浅吃了几酌酒, 便散了去。反正公孙曜今晚请大家来相聚的目的, 又不是为了吃酒,就是要找几个人见证他和周梨这义兄妹间的关系罢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