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回了一个猫咪缩头的表情,“你不是在为卢修斯工作吗,这次不用急着找我要文件了。”我嘴角勾起血腥的弧度,“这次的文件需要两边签字审批,我和卢修斯先生正等着你把签完字的文件发过来。”距离下班时间算上午休还有六个小时,胆敢耽误我下班,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恐.怖.主义秘书。231.受到恐吓的人认真工作了六分钟,迎来了午休。我在卢修斯手下工作,不能拎外卖和他在办公室一起吃午餐。从不踏进食堂一步的韦恩少总走进食堂,和布鲁斯选择了同一个窗口的汉堡。我们面对面坐在角落里,偶尔有熟悉的同事路过,目光不经意从我们身上扫过,半点不在意。我以为至少会有几个八卦嗅觉灵敏的人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但显然我高估了茶水间脱口秀场的敏锐程度。“……这次竞标我们的希望很大,这件事可能是我去谈,唯一的变数是斯塔克企业会不会参与这次竞标……”我用餐叉插薯条的动作一顿,看向边吃东西边念叨工作的提姆。对不起,秘书办军情七处,是我误会你们了。哪对情侣会在一起吃午餐的时候聊工作啊?232.“斯塔克的经营重心不在新泽西,我们的赢面很大……”对不起,真的忍不住,不知不觉就会谈到工作上。我们活该当加班情侣。233.一出食堂,我把提姆赶回办公室继续看文件,自己晃晃悠悠去秘书办的茶水间补妆。我成为茶水间传说的梦想破灭了一大半,今天的讨论重点是设计部部长与她前男友们的爱恨情仇。我安静地从他们身边飘过,像一只与世无争的水母。说话间,有人瞥见我,“伊芙,这几天有人向我打听你有没有男朋友或者暧昧对象,你可能要被表白了哦。”“嗯?”我茫然地望过去,对上一双双陡然闪亮的眼睛。一大圈人围拢过来。“什么情况?”“长得好看吗?”“男人女人,有没有钱,年纪多大?”同事绘声绘色地和我们描述起当时的场景,我越听越觉得熟悉。这个长相和语言习惯,我能精准定位到我爹手底下负责情报的二把手。是想杀回去把爹沉进水泥桩的程度,我说怎么没动静,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我捏了捏鼻梁,“你怎么说的?”“我当然不会随便给别人透露你的个人隐私。”同事得意地一拍胸口,“我只告诉他,这段时间你身边没有走得很近的异性。”我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跳,“提姆和卢修斯不都是异性吗?”“你错了。”同事横眉,“在打工人的世界里,领导是没有性别的!领导哪里有性别,发布任务的NPC罢了!”说得好有道理,我认了!234.出人意料,同事们的迟钝反而给我和提姆打足了掩护。老爹那边现在都没动静,显然是没掌握实质性证据。我在驾驶座上,一边敲方向盘一边揣摩亲爸的心理,预估他的下一步活动。等了半个多小时,副驾驶座爬上来一滩史莱姆泥。史莱姆泥瘫软在副驾驶座上,眼看马上就要滑下地。我锁上车门,提醒道,“安全带。”史莱姆泥慢动作抬手,马上就要没办法继续维持人形。我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提过来亲了亲。再放回去,史莱姆泥变回了人,端端正正地坐在副驾驶座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一笑,“我家装修好了,过几天我就要搬回自己家了。”“我能把咖啡机和拖鞋送到你家去吗,”提姆小声哼哼,“可以当作是搬家礼物。”我没好气道,“给你用的搬家礼物,想得美哦。”到时候老爸发现我交了一个灵魂出窍的史莱姆男朋友,恐怕会连夜抄起巨锤把人砸成年糕。希望年糕能维持人形,反正史莱姆和年糕的差距也不大。我实际没有非常焦虑,如果我领着提姆去见老爸,当着我的面,他们两个人只有和平共处这一个选择。在一群他心目中的紧身衣怪胎中,红罗宾虽然年轻,虽然闯进过他的酒吧,虽然穿女装勾搭他的女儿,虽然坑过他的情报……——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他的内心一定对红罗宾有几分认可,不然他不会和红罗宾合作。我倒是不担心他态度坚决地不接受提姆,我只怕叛逆的中年男人和看似乖巧实则叛逆的年轻年糕搞出不可收拾的场面。万一丢了我的脸,你们两个一起进垃圾回收站做伴吧。235.搬回家那天,芭芭拉和提姆都过来帮忙。晚餐在我家吃,我们三个人挤在厨房里,试图捣鼓出一锅能吃的东西。门铃响起时,我还在想是不是史蒂芬妮她们跑过来了。我拎着汤勺跑过去开门,硕大无比的一个爹结结实实堵在门口,健康地冲我露出有八颗牙齿的笑容,“是惊喜!”是惊吓!我表情僵硬了一瞬,随即镇定道,“你怎么有空跑过来了?”“当然是过来看我的宝贝女儿啦。”老爹说着,像一只动作敏捷的大象绕开我的防守,钻进屋内。刀片似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可疑的角落,他看鞋架的动作太过刻意,我想不发现都难。提姆的鞋凌乱地塞在鞋架最下层,老爹眯起眼睛,声音不自觉变粗,“家里有客人,怎么不告诉我?”他一边说,一边挽起袖子向有动静的厨房走。我紧跟在他身后。没带枪,暂时安全。我在内心祈祷提姆不会从厨房的窗口钻出去开溜。厨房外面是阳台,摆满了我心爱的仙人掌仙人球,还有从芭芭拉家里接回来的坚强球。老爹的脚步声宛如命运的倒计时,一步一步,到了,他一把拉开厨房的门。围着小熊围裙的提姆和他面面相觑,勉强亮出一个虚弱的笑,“您好。”就在老爹爆发之际,又一个红色的脑袋从角落里冒出来,芭芭拉灵巧地挡在两个人中间,“好久不见,亚瑟。”老爹看看芭芭拉,又看看提姆,表情变幻莫测。“好久不见,芭芭拉。”我爸是见过芭芭拉的,他一般出现在我家都是万年不变的T恤猛男打扮,和他的工作装扮相去甚远。但我的朋友里也只有芭芭拉曾经见过他一面,只看表面,他的身份设定是我在国外工作锯木头的勤恳工人爹。我按了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芭芭拉出现在这里改变不了任何问题,提姆的嫌疑人身份和小熊围裙一起钉死在桌面上。沉默。厨房里我们四人安静对望,只有汤沸腾的冒泡声。老爹抽了抽鼻子,“什么味道?”我大惊,“牛排!”牛排糊了,糊了两块。原因是手忙脚乱中提姆挡住了芭芭拉,老爹挡住了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