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如精神分裂患者一般心情起起伏伏,思绪反反复复,边胡思乱想,边磨磨蹭蹭地穿衣衫。等衣衫穿好,宝儿也醒了,慕长生也从外面买了早饭回来。三人围着桌子而坐,沉默地喝粥吃饼。萧轼沉默是因为自己生闷气。宝儿不说话,一是因为他本来就说话晚,二是爹娘都不说话,他更不敢说了。而慕长生沉默,是因为萧轼不高兴,他不敢说话,怕萧轼更生气。萧轼这段时间废寝忘食地研制水泥,已经很伤身伤心了,他不忍再看萧轼生气。可无论他如何沉默不说话,如何小心翼翼,萧轼都不高兴。等到了水泥工坊的工地,才见萧轼脸上有了笑容。有官府的人帮忙,水泥工坊建得很快。不到十日,已初具雏形了。萧轼日日都往返县城和工坊,监督察看进度,不但不嫌累,还精神抖擞。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工坊上,不仅因为这本身就是他的责任,更因为,只有一直忙忙碌碌着,他才能不去胡思乱想和慕长生之间的事。这日,从工坊工地回县城的路上,萧轼突然发现官道旁的农田里,有村民在耕地。而翻地用的农具,正是他弄出的那个带轮子的曲辕犁。见他盯着人家的犁看,与他们同行的张衙役笑道,“萧公子,你不知道吧!这犁可是你姐夫慕公子做出来的,可好使了,用过的人,个个都夸呢!”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受人欢迎,萧轼自然高兴,可更多的是肉痛。肉痛得他忍不住瞪了慕长生一眼。若不是这人私自献出图纸,就凭这犁如此受欢迎,当初若是卖掉,他说不得早拿着白花花的银子,找路子弄到户籍和引路文书,去了北方,回到自己的世界了。若早回了自己的世界,哪有后面和慕长生的这些破事?也不至于此时为难成这样。既想回去,又舍不得慕长生,害得他每日里纠结万分,整日里装聋作哑地回避。萧轼对着农田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是不是该弄秧田了?一算日子,确实差不多该泡种了。萧轼又轻叹一口气,拉着慕长生去了一旁,说起了育秧的事。可说了好半天,也不见这人有一丁点回应。不仅没回应,还一脸的失落。“你怎么啦?生气了?”萧轼颇觉诧异。慕长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怎会因为他瞪了一眼,就生气了呢?被萧轼瞪了一眼,慕长生并未生气,而是心口一紧。不止是心口一紧,下腹更是一热。以前没注意,此刻他才发现,萧轼的眼睛,漂亮得无与伦比。无论是生气还是高兴,都能勾人魂魄。就是瞪他一眼,也能瞪得他神魂颠倒。他正要摘下斗笠挡住下身,又见萧轼过来拉他,态度还十分亲热。顿时心跳如雷。这几日,萧轼对他,态度颇为恶劣,此刻这般亲密,难道……可没料想,萧轼竟然说的是育秧的事,顿时失望不已。不过,再失望,也只得压了下去,抬头看了下天色,见还不是很晚,便说道,“秧田的事,你放心,我现在就骑马回桃花村处理,你只管泡种。”见他这般说,萧轼这才放了心,点了点头,又从他怀里接过宝儿,说道,“回了城,我就去买稻种,最多两三日就泡好了,秧田你若是来不及弄好,就请人做吧!”慕长生也点了点头,又深深地看了萧轼一眼,然后一抬腿,上了马,朝桃花村方向奔去。萧轼被他那满含情意的一眼看得心口一悸,头昏目眩。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一低头,就见宝儿呆呆地看着慕长生远去的方向,瘪着嘴,一副难过的模样。心口又是一酸。慕长生这人也真是,走之前都不跟亲生儿子道个别。男人果然都是见色忘义之徒!回了县城后,萧轼去买了稻种,放水泡上。之后又拿出纸笔,将他记得的农用打稻机左思右想画了出来。转天又去了张铁匠家。如今水泥是有了,可要修建水闸,混凝土中间还得加上铁丝铁条。这样,更坚固耐用!还有那闸门!全石闸门太重,绞盘估计不经用,还是用纯铁皮包实木闸门更好。经久耐用,又比石闸门轻。还有绞盘……一听这些东西都是用在水闸上的,张铁匠大手一挥,十分豪爽地说道,“你给我个成本费就行!”萧轼笑了笑,拱手道,“多谢张哥!”说完又将打稻机的图纸拿出来,“张哥,你如此大义,我也不能让你吃了亏。这个打稻机是脱粒的,你要是做好了,往后,肯定能挣不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