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喊声终于惊醒了宝儿。萧轼捂着他的嘴,小声说道,“别怕,有我在!”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宝儿还是乖乖地点了头。只要亲娘在,他就不怕。萧轼撕了一件衣裳,扯成了两块长巾,在洗脸水里泡湿,又蒙在自己和宝儿脸上。等那些军士全部出了舱室,他也轻轻地开了门,和其他惊慌失措的船客混在一起,跟着一起往外走去。甲板上传来的厮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许多船客都吓软了腿,又加上过道里浓烟滚滚,这些人咳嗽连连,呼吸困难,道都走不动了。萧轼和宝儿系着湿巾,自然无事。只是眼睛有些不适,萧轼拼命眨着眼睛,任泪水滚滚,紧紧盯着慕长生,往前走去。他们才到甲板,便被一大群手持大刀的黑衣水匪给围住了。那络腮胡子军官大叫道,“尔等若放下武器下船,今日之事不再追究……”可那些水匪对这话置之不理,只挥刀砍杀。甲板上的水匪越来越多,可红衣军士才十几人。纵使武艺再高强,也渐渐地落了下风,不断有红衣军士倒下。眼见局势越来越不利,甲板上惊恐交加的船客纷纷跳水。可河边也是水匪,即使游上了岸,也是死路一条。萧轼挤在一群船客中间,退到栏杆处,心惊肉跳地盯着被红衣戎装军士围在中间的慕长生。等待着时机。可此时,那阵阵厮杀声,哀嚎求饶声,惨叫声,声声入耳。再加上喷溅的血液,火光,浓烟。整个一人间地狱!萧轼捂着宝儿的眼睛,不让他看这惨状。终于,随着越来越多的水匪杀过来,仅剩的几个军士应接不暇,便把慕长生扔在地上。就是此刻!萧轼连忙弯下腰,几步跑过去,一把拽着慕长生的手链,往栏杆处拖去。被拖着,慕长生竟然毫无反应,闭着眼睛,既不挣扎也不反抗。可才拖几步,不知从哪里突然冲过来一个黑衣水匪,挥着大刀,朝慕长生砍来。萧轼心一沉,大喊道,“慕长生!”他才喊出声,慕长生猛地睁开眼睛,一抬腿,将那大刀踢飞,又一跃而起,用手镣勒住水匪的脖子。一绞,那水匪不再挣扎,软了身子,倒了下去。可解决了一个水匪,又过来更多的水匪,慕长生夺过其中一个水匪手里的大刀,挥舞着,砍杀着,没一会儿,便又杀了几个水匪。可他身手再好,到底戴着手镣脚镣,又人单势弱,身受重伤,渐渐地落了下风,被水匪逼得,踉踉跄跄地往萧轼他们这边退来。眼见红衣戎装军士快全军覆没,再无人能保护他们了,萧轼一咬牙,一手抱着宝儿,一手勒着慕长生的脖子,往后一倒。跳水虽然会死,可留在船上必死。只听“哗啦”一声,他们三个尽数落入水中。河水冰冷刺骨,可萧轼这时全然不顾,拖着慕长生父子,拼命往远处潜水。若是他潜得足够远,离了水匪的视线,再出水的话,说不得还有活路。可从水面上突然射来密集的箭阵。浮在他们上面的慕长生瞬间中了好几支箭。眼见那箭雨不断落下,萧轼满心绝望。这下,真是无路可逃了。没想到有一日,他会死在水匪手里,死在水里。他才这样想,身子突然一抖,搂在一起的他们三个,瞬间被吸入一个漩涡中。这感觉,萧轼熟悉,他从现代穿越到这里,就是被漩涡卷来的。心中顿时一喜,踏破铁鞋无觅处,他这就要回现代,回他自己的世界了吗?可这回,才在漩涡里旋转了几下,便被一股水流往上一推。萧轼钻出水面,四处看了一眼。天已大亮,温暖的太阳已升到半空中。不过,这里不是他在现代落水的那个大湖,而是一个水塘。一个四周都是树的水塘。看了一会儿,萧轼心中很是失望。这蔚蓝的天,洁白的云……自然不是他的那个世界。不过,虽然不是他自己的世界,但至少还活着。萧轼叹了一口气,拖着昏迷过去的慕长生和宝儿上了岸。先给俩人探了颈动脉,见都有跳动,顿时放下心来。先给宝儿做人工呼吸。没几下,小孩便醒了。一睁眼,便紧紧地抱着他,一边咳嗽,一边哭。可萧轼此时没心思安慰宝儿,而是扑向慕长生。慕长生大腿和背上都插着箭,足有五支,那模样,像个刺猬一般。看得萧轼心口刺痛不已,但他还是咬着牙,野蛮粗暴地,一根根地拔去这些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