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回答,蛮二弟不由勾起嘴角,殊不知画师做这个决定的心情比蛮二弟的心情更好。住在欣山围观诸多妖怪,佚名求之不得,他恰好趁着此次数量庞大的妖魔聚会收集信息。佚名能够画大量的妖怪,整理厚厚一叠妖怪图,同时还有帝江做伴,利于研究这些妖怪的特性。而且,凭借蛮二弟的这番话,佚名终于明白对方的用意了。假山神以欣山的和平为由,趁此机会召集方圆之内的生灵前往欣山,表面是庆宴,实则是举办祭祀。这样看起来合情又合理,生灵们不会有太多的防备,全然不知欣山的相聚不会热闹的庆宴,而是一场噩梦般的杀戮。这些生灵都将作为祭品牺牲掉。其中包括佚名,没准还有留在此地的玄谋,生灵们并不知道自己踏入了敌人的圈套之中。帝江站在假山神身侧,皱了皱眉,要不是实情尚未水落石出,留着蛮二弟有用,帝江真想一脚踢飞对方。他确信,蛮蛮兄弟俩的作法无以伦比的坏,心比夜还黑。当然,最令帝江无语的是佚名的想法。帝江十二分的肯定,自己看懂了原因,佚名有心在祭祀当天画妖怪。那天佚名会见到很多很多的妖怪,获得诸多的妖怪百态场景。佚名幸福了,帝江可就辛苦了,拯救欣山生灵的重担毫无悬念的扛在帝江的肩头。他要盯着佚名的小命,他要拎着完好的玄谋回去交给卫峰,还得守着涌向欣山的数不胜数的生灵。如此多的任务蜂拥而至,帝江觉得自己压力不太大,应该应付得过来。只是他不能完全确定,一方面要保护这么多的生灵,另一方面要抓住不知数量的坏蛋们,其中是否会一不留神出现遗漏。帝江不安心的问题在于,即将苏醒的家伙究竟是谁。蛮二弟着急要走,这会儿他稳住了佚名,也得去忙别的事。“佚公子若有什么需求,可告诉小妖或山猫,它们会妥善处理。”蛮二弟说道。他给了佚名多一点的自由,佚名想外出,四处走一走时,可由山猫引路,陪佚名随意逛一逛。佚名笑脸相对,谢过了山神的好意。他要求不高,只要山猫每顿送来的食物足够他和与帝江两人填饱肚子就成。至于出门,他和帝江外出,根本无需山猫带路。山神声称仍有许多庆宴事宜忙于处理,转身告辞。佚名没留对方,面对一只古怪的鸟,毫无乐趣可言,尤其是这只鸟长得远远不及帝江的情况下。送走蛮二弟,佚名侧过身,手拿画笔,装作在修改山神图,帝江在琢磨蛮二弟的去向。蛮二弟出了门,山猫迟疑着说一句:“主人,你的脸色不太好,是否需要……”“我没事。”蛮二弟冷冷地打断了山猫的。他巡视欣山之后,还得回屋继续为哥哥治疗。蛮二弟又急又气,他要尽快为哥哥疗伤,不然的话,仅有他一人,祭祀的场面恐怕不易控制。他思索片瞬,询问山猫:“你接佚名时,是否在他家见到一位修行极高的修道之人?”“修道之人?”山猫微微顿了顿。佚名家中只有佚名在,并未有其它人出现。红衣青年仅算是偶遇,急匆匆的不知何故碰巧前来找佚名。红衣青年浑身上下不见灵气,也无任何修为,被山猫径直丢下了断魂崖。主人口中的修道之人,多半指重伤主人哥哥的人。原本主人交代山猫请佚名来欣山,山猫此行多带了一位红衣青年,唯恐惹得主人不满意,慌忙处理掉了。山猫亲眼看见对方与马车一道跌下断魂崖,坠入深渊,绝非厉害的角色。山猫微微低了低头,隐瞒了红衣青年的存在:“属下并未见到修为极高的人。”得到这样的回复,蛮二弟不称心,却也没再多问。他到山里巡视情况,叮嘱小妖守住佚名。佚名老实的话,就这么囚在小屋,佚名不老实的话,丢进牢中。他们的对话,帝江听得一字不落,饶有趣味的告诉佚名:“这只山猫不给主人说真话,居然无视我的存在。”帝江是上古之神,不是他不霸气,是山猫看不透帝江的身份,不知帝江霸气。面对帝江的不满,佚名不以为然:“它本就不应带你来,只因怕我怀疑,才勉强答应你同行。它不知你的来历,又看不出你的本事,在暴戾的主人面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它不说不奇怪。”好在山猫没提及帝江,其实是一桩好事。倘若山猫将实情告诉了蛮二弟,说不准疑心的蛮二弟会到断魂崖底寻帝江尸首。结果变成,帝江的尸首没找到,反倒发现真正的山神祖孙俩不见了,牵扯出一大堆的麻烦。帝江认为佚名说的有理,可他依然郁闷,说他厉害就厉害,为什么觉得帝江是修道之人,他长得又不像道士和尚。世间难道就只能有修行的人,不能有上古的神。他打量了两眼画卷中的山神,记起了崖底的经历。帝江估算着,山神这会儿理应清醒了,帝江过去看看他俩的情况,然后告诉山神欣山的危机。顺便再劝说他们别随意出门晃悠,被蛮二弟撞个正着。帝江准备出门见真山神,与佚名一起。他现在到哪儿都要小心翼翼地奉着一位画师。就当他千年前欠周成旨的,千年后还给佚名好了。曾经,帝江住在周成旨家中,吃周成旨的,用周成旨的,花完了别人的银两,最后也没还给周成旨一个铜板。因为周成旨不收。周成旨坦言,他照顾帝江并非为了钱财。帝江来到他家,就是他家的客人,他这是待客之道。帝江醉酒之际,周成旨没伺机拿走帝江的值钱物品,帝江酒醒之后,周成旨也不会收取帝江的金银。唯一的差别是,帝江醒了,周成旨就能放心外出赚钱继续自己的平凡生活。虽说后来帝江在誉城买了宅院,可仅有帝江居住,周成旨仍在自己的小屋。周成旨始终过着平淡简单的生活,不在乎那些荣华富贵。帝江离开誉城时,没能给周成旨偌大的宅院,没能给对方精雕细琢的家具,没能给对方半个仆人。他留给周成旨的纪念是一块羊脂白玉,帝江舍不得送人的白玉,给了周成旨。周成旨珍视这块白玉,这比钱财有意义,白玉不是金钱的交易,而是一个信物,承载记忆与情感的信物。离别千年,这次帝江不会再转身就走。人生不过短短百年,佚名已在这儿等了帝江千年,足足有十个一生那么长。帝江变出了一个坐在桌边作画的佚名,然后他和佚名前往拜访山神祖孙俩。根据记忆,帝江寻得对方藏身的所在位置,他瞅见了端着清水的小花妖,她盛了水,正要给爷爷。小花妖眼前冷不丁冒出两抹身影,着实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被坏人发现了行踪。下一刻,她看清对方是身穿红色衣衫的救命恩人,随即松了一口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