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楚沉晏震惊道。“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哪想到有这么巧的事?!”周衍想到当时的场景,语气愤愤然:“你小叔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当时堵在门口和我打了一架。我说他们姓易的是不是都特别擅长拳脚?!老子好歹也拍了这么久的动作片,当时愣是让那傻逼占了上风!妈的,搞得我好几天出不了门,差点破相了都!”楚沉晏总算明白周衍和易天之间的纠葛了,这可不是几句话能够解开的。他正想着再问问情况,方便下次见了易天时调解一下两人的矛盾,却见周衍皱眉停下了步子。楚沉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前方曲曲折折的回廊尽头正有两人在笑谈着。华灯初上,回廊两旁荡漾的水面映着粼粼波光,随风轻晃出勾人遐想的清影,晃得人眼晕。那两人中站着的是许久未曾见过的陈西,大概因为最近获得力捧,英俊年轻的脸上满是活力与张扬,说话的时候眉眼带笑,整个人明亮的像是要发光了一般。而坐着的人姿态随意,身上穿着楚沉晏再熟悉不过的西装,因为那还是不久前他整理好挂入衣柜的。那人手中托着一杯酒,正抬头认真地听对方说话。大概是听到了有趣的地方,那人下巴微仰,漂亮的脸上展露出一抹温柔的浅淡笑容,又黑又沉的眸子正一动不动地望着身边的人。楚沉晏心脏不受控制地重跳几下。他太了解那个眼神了。因为易玄一直以来都是用这样的眼神看他的。他从未想过易玄会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用如此深情的、专注的眼神凝望其他人。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了,楚沉晏在那瞬间的眩晕中浑身脱力地后退了一步,手在空中虚晃了下,身后却根本没有任何能够支撑他,让他倚靠的力量。唯有深秋夜晚廊间冷冰冰的空气。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楚沉晏浑身僵硬地站在阴影中看着不远处的二人。恰巧此时一位简家的侍者端着盛放美酒的托盘经过,正站着笑谈的陈西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说话时一挥手,那加了冰块的酒液顷刻间洒了他满身。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陈西手足无措,那位侍者也慌张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连连弯腰道歉。倒是坐在那里的易玄十分镇定地起身,对那位侍者说了句什么,对方感激地不住道歉了好几声才小心翼翼地离开。快要入冬的夜晚无疑是寒冷的,被那加了冰的酒浸透衣服,再吹冷风的感觉想必更加刺骨。楚沉晏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易玄背对着自己,伸手解开西装上衣,而后将那件衣服披在冻得瑟瑟发抖的陈西身上。即使易玄背对着自己,楚沉晏也能从陈西略带羞涩的笑容中想象出他的表情。关切?心疼?还是什么?“操!”耳边响起周衍低低的咒骂,他明明距离自己很近,声音却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楚沉晏的双耳像是蒙上了一层膜,周围的一切声响都听不见了,只剩下一阵阵嗡嗡的轰鸣声。他的大脑无法思考,身体也脱离了掌控彻底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寒意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渗入他的皮肤,无助的感觉自无法挪动的双脚蔓延全身。楚沉晏退无可退,避无可避,无法控制地打了个冷颤。深秋之夜,他浑身的衣料竟然瞬间被冷汗浸了个透。周衍也被这幕彻底震惊了,刚才他看到易玄和那个叫陈西的年轻人聊天就觉得两人之间透着股不太正常的味道。他见楚沉晏没有动作,还以为是自己多想,结果后面发生的事差点把他的肺气炸了。周衍两手死死攥成拳,额头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咬肌绷着恶狠狠地骂道:“妈的,他们俩在搞什么!”见那两人即将离开,周衍再也按耐不住激动的情绪,正当他准备一个箭步冲过去拉住易玄问个究竟,一只手却拉住了他的胳膊。周衍知道那是楚沉晏的手,因为那只手正在发抖。他低下头,自己袖子上的手惨白惨白的,单薄的皮肤下透着青色的血管,好像完全失去了热度与力量,带着股绝望的悲凉。周衍回首,楚沉晏正望着他,双眸在灯光之下似乎有水光闪动,最终在努力眨眼中艰难地收了回去,然而其中的怅然、失落、震惊、无助、难以置信却根本无从遮掩。“这是乔之的生日会,别在这里。”楚沉晏声音低哑,周衍知道他正压抑着无法承受的痛苦:“周衍,我自己来处理。”周衍见他冲自己露出个苦笑,心里真是万般难受。身为同行又是好友,周衍深知易玄对楚沉晏的重要性。他也算是见证了两人多年来的感情,甚至看他们二人走向婚姻殿堂。周衍一直觉得这两人感情深厚,哪想得到今天会在这里撞到这种状况,更何况易玄今天根本不知道楚沉晏会出席,也不知道之前发生过多少次了!连身为局外人的他都快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和震惊,他真的很难想象楚沉晏这个合法伴侣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周衍理解楚沉晏不愿意在朋友的生日宴会上把事情闹大,这里都是有脸面的人,稍有风吹草动恐怕不用等到明天,全G城的圈内人都会知晓。再怎么说,这都是他们夫夫两人之间的问题,周衍想楚沉晏肯定无法接受易玄会背叛他,看到的是一回事,或许其中还有隐情呢?周衍压了火气,忍了又忍才点点头,遇到这种情况,他连安慰楚沉晏几句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见楚沉晏也没心情在这里待下去了,他干脆陪着对方向宴会的主角道歉。楚沉晏向程乔之和简斯年非常抱歉地表示自己的身体不适,需要先行离开。他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内心暗嘲自己多年的演技竟然在这种情景下派上了用场。说话间,程乔之和简斯年即使只是简单的并肩站着,两人之间眼神的交流暗含情愫,笑容直达心底,有种外人无法闯入的默契。那种只属于爱人的甜蜜令他不敢多看,心脏像裂了个口子,藏在里面的东西正不受控制地潺潺流出。“易玄怎么没和你一起,我让人去找他来吧?”程乔之向远处张望,准备喊个侍者过来。“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行。”楚沉晏笑笑。程乔之见他坚持便不再多说。周衍之前喝了酒也没办法开车送他,然而楚沉晏此时的状态显然不适合独自离开,正当他愁眉不展,容名琛恰好走过来同他们几人打招呼,听说楚沉晏身体不适准备离开,便主动表示送他回去。坐在封闭的车厢内,在外人无法窥探的角落里,楚沉晏终于疲惫地闭上眼睛,示人的那张面具也收了起来。车内开了空调,他却依旧感到彻骨的冰冷。这种冷来自心底,伴随着血液的流动传递到他的五脏六腑,夺走了身体的全部温暖。“沉晏,你还好吗?”容名琛侧头见楚沉晏脸色苍白,担忧地问:“要不要给医生打个电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