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瑜呵呵一笑：“别闹了，他还不到45，年纪大个蛋！”莱拉推推眼镜，用两颗写满性冷淡的眼珠从后视镜看他，道：“七少，我得提醒您，会长是盗贼委员会最高级别决策领袖，与三少协管东部地区的盗贼活动，您上位后言行得适当收敛收敛。”“哦，”萧瑜翻了个白眼，“原来你喜欢那种老不正经的啊。”莱拉：“……”“行了，别闹。”骆逸凡眸底带笑，隔着围巾惩罚性地捏了捏萧瑜鼻子，然后对莱拉道，“接任之后的行程怎么安排？”他话音没落，只见某只扒开挡住面部的围巾，嘴巴张开顺势把他的手指含了进去。濡湿的舌尖撩拨指腹，细细舔舐过肌肤的每一道纹理，萧瑜眼睫抬起，眼珠略略转动，那双幽暗的眸底倏然荡起一种轻薄而狡黠的光。逸凡几乎立刻产生了某种微妙的联想，血液向下腹汇集，被衣物束缚的部位有些发紧，他下意识勾动手指，与那条滑腻的舌纠缠在一起。萧瑜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吐出手指，用口型无声道：“Honey，你硬了。”男人深灰色的眼睛瞬间眯起，指腹抹开残留的唾液，骆逸凡抬眼看向笑得毫无自觉的某人，目光危险而充满浓浓的占有欲。若不是旁人在场，真想就地就把这货办了！“咳，先生们，请偶尔体谅一下单身下属。”被强行喂狗粮的莱拉清清嗓子，对照iPad上的行程安排，说，“我们已经为两位备好了车，交接结束后随时可以启程前往华盛顿，不过会长表达了想留二位共进晚餐的意愿，不知七少——”萧瑜摆摆手，“还是算了，我跟他容易打起来。”“那好吧，”莱拉划动屏幕，把对应项删除，又道，“总部会有专人接应，现在是闲期，大盗们活动并不频繁，所以简单熟悉过工作流程应该就能自行安排时间了。”萧瑜想了想，道：“我和雷纳德需要交接什么？”莱拉：“会长印章，就是交流会邀请函封口火漆印上的那个。”萧瑜：“感觉也不用当面转交嘛……”“七少，”莱拉道，“去年夏天的事结束后，您在外面玩了整整一年半，会长把您当亲儿子，这么长时间没见，亲自过来请个安不过分吧？”萧瑜笑笑没有说话，靠在逸凡怀里看车窗外烟灰色的雨景出神。肯尼迪国际机场距旧宅不算太远，又过了十来分钟，林肯靠边停稳，莱拉递过来一把黑伞，对两人说：“会长只见七少，骆先生，我带你去提车？”骆逸凡给了萧瑜一个询问的眼神，萧瑜接伞莞尔一笑，道：“其实并不是雷纳德想见我，他只是觉得我应该来看看另一个人。”“舒曼？”逸凡替他系紧围巾。萧瑜缓慢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他推门下车，撑伞穿过深秋的冷雨，走进那条鲜有人来的林间小路。引擎声渐远，周遭只剩下雨滴击打伞面发出的嗒嗒声，一只被淋成落汤鸡的灰毛野兔窜出草丛，横冲直撞上萧瑜小腿，萧瑜弯腰捉住兔子后颈，把小家伙拎起来抱在怀里，安抚性地顺了顺毛。沿石板路一路步行至铁艺大门前，黑伞扬起，萧瑜驻足凝视那栋长满爬山虎的旧洋房，这是他第二次登门，却是头一次看清楚它的模样。院门没锁，伸手一推便吱吱呀呀地向里滑开，萧瑜抱着兔子进门，目光在洋房那扇木门上一掠而过，他能判断出里面没人，那么雷纳德就应该在——他从洋房旁边的甬道来到后院，正看见雷纳德披了件雨衣蹲在花圃里，将一株株白蔷薇挖出来，重新栽种上一种结着淡紫色花蕾的植物。这件工程非常浩大，萧瑜也不知道这老家伙到底忙活了几天，眼下只替换完了三分之一不到的面积，一个好端端的蔷薇园愣是被搞得乱七八糟的。听见动静，雷纳德回头看向萧瑜，朝他招了招手，示意过来。萧瑜放下兔子让它在院子里乱跑，起脚挑没花的地方走过去。“路上听莱拉说您年纪大了不乐意动，当时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她说得没错，”萧瑜站定，将黑伞撑在两人头顶，笑咪眯地说，“您强行放下委员会的摊子不管，躲在纽约这块旮旯里种花养老，确实活得跟个老头子似的。”雷纳德笑道：“小七，四十多岁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不算老，但却是盗贼退休的年纪了，把铲子拿来……”萧瑜捡起园艺铲子递给他，说：“您种的什么？”雷纳德：“我嫌之前的蔷薇太素，弄得院子看起来像个陵园，所以让莱拉购置了一批星辰花苗回来，打算换个颜色试试。”“星辰花。”目光扫过小半个后院，萧瑜若有所思地重复过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他回头看向花园正中的两座墓碑，笑道，“有这个在，不管换成什么花，该是陵园终究就是一座陵园。”雷纳德抬头看他：“大盗死后就是无名之人，他们不在这儿又能去哪儿？除了我们又有谁能记得？”“那您以后——？”萧瑜问。“埋我老师旁边，“雷纳德道，“千万别挨着舒曼，否则我得经常找你谈谈心。”萧瑜忍不住哈哈大笑，末了朝雷纳德伸出只手，雷纳德掸掸掌心的泥，握住他的手借力站起来。“Boss，咱们不兜圈子，找我来到底什么事？”“想你了，看看不行？”萧瑜一脸呵呵地瞪了他一眼，调侃道：“老不正经的，您岁数也不小了，不管男女都应该找个人在身边作伴，顺便还能照顾照顾您。”雷纳德摇头：“老不正经的我看上的人早就不在了。”萧瑜一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一细瞧才发现，尽管后花园被折腾得不成样子，可那座年头长一些的碑却被打理得洁净如新，连一丝污迹也没有，相比起来，旁边那座的待遇则差了不少。“想不到还是个悲情的故事。”萧瑜说。雷纳德斜睨他，似笑非笑道：“小会长说悲情故事的时候，能不能不要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您误会了，”萧瑜举步走到墓碑前，手掌抚摸过大理石湿润微凉的表面，轻声说，“我是很严肃的，只不过大家做贼久了，都不愿意轻易相信那些肉眼可见的东西，总觉得是假象。”雷纳德来到他身侧，两人并肩站定。“他是个好人？”萧瑜问。“贼都是坏人，”雷纳德道，“只不过在我心里，他完美无缺。”“师生禁忌啊，没想到Boss你还挺时髦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他敬多于爱。”萧瑜笑而不语，心说鬼才信。雷纳德知道这小家伙腹诽自己却没有点破。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地站了很久，直到雷纳德从裤兜里取出一枚黄铜印章递给萧瑜——那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动作，没有交流，没有任何见证，却象征着在那个属于大盗的世界里，一个至关重要的时代的终结。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