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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有街坊里知道的,背着说上一句“可怜”。不过柳若木自己毫无察觉。若是一开始看得到而突然失明,那是很难承受的。可是若木一出生就没看见过这个世界,不曾拥有也就不曾失去。视力如此,母亲的关爱也是如此。若木看不见,只能在熟悉的院子里,不能跑出去玩,所以若木总是一个人。不过,柳扶桑一有空隙,就会跑来找若木。与若木不同,继承了父亲的个性,柳扶桑是个温和清秀的孩子。这孩子将来定是个美人,有人说,扶桑走在街上,常有人不住回头望他。不过对于看不见的若木而言,管他美还是丑,哥哥就是哥哥,给他吃好吃的东西又陪他玩。“若木,给你这个甜的。”“好吃不?”“哥哥,还有没?”“嗯,我的也给你吃。”…… ……这是多少年前的往事了。柳扶桑立在栏前,眺望着天边一抹绛红色的浮云。然而,有些事情,他却永远不会释然。“扶桑是个美人哟!”“扶桑真漂亮。”“扶桑笑得多可爱!”人们总是在夸哥哥,若木听到。人们把衣衫被撕破,遍体鳞伤的柳扶桑抬回来时,若木听到母亲歇斯底里的哭喊。若木什么也看不见。但他闻得到那股刺鼻的血腥和某种异样的腥臭味。身边的人来来回回经过,所有人都在匆忙的跑着。若木听到有人说“柳扶桑死了”。柳扶桑和柳若木同一天出生。柳扶桑死了,柳若木却留了下来。若木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些什么。他觉得身体中有些东西在坍塌。他蓦地感到有人在拼命的摇晃他的肩膀,母亲在冲他尖叫:“为什么!为什么你不代替扶桑去死!为什么是你活下来!扫把星!把我的扶桑还给我!”随后母亲被人拉开。自己被人推推搡搡,然后进了一间屋子。万籁俱寂。睡梦中是父亲的声音。几次想张开眼睛,却只感到剧痛。眼睛的剧痛。当若木最后一次努力,终于张开双眼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清楚的鲜艳的陌生的世界。这是什么地方?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这些走来走去的……“你哥哥的眼睛,我请大夫移植给你了。”柳问舟说道。“哥哥……”若木喃喃道。“被人□致死。”柳问舟毫不避讳的答道。“母亲……”若木仍然继续问。“你母亲大概是失心疯,一时清醒一时糊涂。”柳问舟对这个孩子说,“你的母亲受不了,选择了逃避。你呢,你想要逃避,还是面对?”若木觉得这个问题过于深奥。他默默的看着柳问舟。柳问舟有些凄然的抚上若木的眼睛,“和你哥哥一同活下去吧,用柳扶桑这个名字。”“柳扶桑?”若木只是重复。“这样,你的母亲也能活下去了。”柳问舟叹息。“对不起。”“扶桑,你可是太阳升起的地方,母亲拗着你爹爹给你起得的名字呢!”柳夫人扶着儿子的额头,温柔的说道。柳扶桑躺在母亲怀中,回报以温和的微笑。“娘。”“怎么,扶桑宝贝?”“柳若木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呢?”“干嘛问这个,这是谁的名字啊?”柳夫人迷惘的看着柳扶桑。“没什么,突然想到的罢了。”柳扶桑淡淡笑道,“娘,我真的爱你。”柳夫人莞尔一笑:“扶桑,你有时真不像个孩子。”夕阳的余晖已经渐渐散去,风渐渐的冷了起来。柳扶桑不禁紧了紧衣襟。他无法释然。哥哥死了,自己却活了下来。用哥哥的双眼,柳扶桑看到了这个世界。柳扶桑有时甚至怀疑,是否是自己剥夺了哥哥生存下去的权利?母亲一年后就去世了。但柳扶桑还是决定延续这个名字。谢谢你,哥哥,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就像小时候那样。风大了起来,柳扶桑拢好被风吹乱的头发,静静的走回了屋里。第十四章 刺客六月初五的婚宴如期而至。天空有些阴沉,地面却热火朝天。正午时分,我坐在偏殿旁的池塘边,把柳叶放在唇边和着此起彼伏的蝉鸣吹着哨子。正殿那边应该马上就要开宴了。朝廷重臣,后宫粉黛,王子皇孙,此时都共聚一堂。似乎皇上很看重这次明福帝姬与大将军李重的婚事,还允许李重请来许多关系亲密的将领。皇家的玉盘珍羞美酒佳肴我怕是消受不起,如此一个闲人还是老老实实来点萝卜白菜就是了。我正想着,突然有小太监从那边跑来对我说:“太傅大人,太子殿下急着找您!请您去正殿。”呃,看来萝卜白菜吃不成了,我随手丢开柳叶,随小太监而去。汉白玉的阶上,两边围绕着摆放相当数量的桌子,宾客们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正中大片的空地是为宴会中的节目准备的。皇上皇后端坐在正殿阶上的宴席中,李重与盛装的公主坐于其侧。泰明独自跪坐在阶下离皇上不远的桌前。太监将我引到他身边,我便在他一旁坐下。“哪去了,这么半天不见你人影。”泰明今天一身金线镶边的绛红衣衫,腰间配了一块晶莹白亮的玉佩。“抱歉抱歉,和蝉儿姑娘唱歌来着。”周围人声嘈杂,料想旁人也听不到,我便信口诌道。“什么蝉儿姑娘?”泰明保持端坐正视的姿势,却把目光侧过来瞪了我一眼,“你永远都不会老老实实回答别人的问题!”“我可没有被邀请啊。”我举杯轻啜,果然是好酒。“笨,你是我的人,我来了你自然要跟着。”泰明一笑。我却突然看到这笑容中潜藏的落寞。“怎么了?”我忙问。这时,皇上身边的总管大公公却宣布宴会开始。一队身着霓裳彩衣的舞女翩然而至,鼓声乐声一时响起。众人也便停止了交谈把目光聚集在舞蹈之上。隔着中间婀娜旋舞的舞女,我看到了对面同坐的段浩哉和林清平。段浩哉身上总是有那样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即使是坐在比他年长的林清平身边,这气势依然锋芒不减。两人偶尔交谈些什么。我禁不住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林清平。那人在段浩哉身边也笑得落落大方,我竟一时有些失落。“看什么呢,柳扶桑?”泰明注意到我的目光,不满的问。我冲他一笑,泰明轻哼了一声。随后是各种精心挑选的表演,我看着看着,甚至有了种非现实感。就如同那烂轲之人,回过神来已是沧海桑田。正在这时,八个身着金衣的大汉抬着一只约莫有九尺多的巨大金莲台座上了空台中央。莲座上立着一个穿着蝉翼薄纱身材妖娆的女子。莲台放定,随后的其他舞女也在周围摆好了舞姿。这壮观的场面和这座金光闪闪的莲花台足以让周围在座的人发出惊奇的吸气声。耳边已有窃窃私语。“这是礼部侍郎陈甫元献上的贺礼。”“他根本就是靠拍马屁混上的侍郎吧!”“喂,我看皇上似乎很感兴趣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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