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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说着什么都听大人的,后半夜却恶劣得厉害,耳鬓厮磨缠绵间什么荤话都说得出口。他娘从小把他屁股打开花都没那么疼!到了后半夜,他甚至盼着自己变成小鬼才好。但不止后半夜没变,如今醒来还有着实体。被子里的小鬼一动不动装死,但没过多久,被子便被掀开。小鬼瞪圆了眼睛,还没等他说话,就看到坐在床榻上的人轻轻揉着他的脚踝,低声像是哄孩子的语气同他说:“两点了,大人睡了好久。”“起来吃点东西。”小鬼蹬了一脚被子,却像是扯到什么伤处,让他嘶了一声。他只好换了一个动作,翻身趴在床上,绷着脸道:“我是压床鬼。”“自然是要睡得久的。”阎鹤伸手,替小鬼慢慢揉着腰:“我熬了粥。”小鬼趴在枕头上,起初腰间被男人指尖触碰时,倏然发了颤,几乎不假思索就立马往前挪动了几下。见什么身后人没有抓着他的脚踝将他拖回去,小鬼才堪堪停了下来,警惕地扭头望着阎鹤。生怕又同昨晚一样。看着阎鹤坐在床榻,没什么动作后,小鬼才扭回头,慢吞吞挪了回去。阎鹤伸手,替小鬼慢慢揉着腰。不怪眼前人惊弓之鸟。确实是做过头了。阎鹤低头看着床上小鬼白皙柔韧的背脊,背脊上还留着几枚青紫的指痕。小鬼逐渐被揉得舒服了,他趴在枕头上,黑发蓬乱,脑袋上翘起了几根,半眯着眼睛,跟被撸了肚子的小猫一样。还时不时偏头吸几口阎鹤的阴气。从前的小鬼很少主动去吸食阎鹤身上的阴气,都是等到晚上阎鹤睡着后,偷偷尝几口阎鹤睡梦时产生的精神气以此来填饱肚子。如今的小鬼吸着阎鹤的阴气却很有几分底气。阎鹤全然是一副纵容的姿态,甚至有时还主动伸手到小鬼唇边,问小鬼要不要凑近一点吸。看着眼前人一副哄人的纵容模样。小鬼虎着脸说不要,但过了一会又趴在枕头上面,心想自己应该说要才是。小鬼悲戚了一会,等他一抬头,就发现阎鹤的手还伸在他面前。小鬼想了想,还是磨磨蹭蹭地将脑袋靠上去,贴着阎鹤的手腕,偷偷吸食了几口阴气。肚子立马传来一些舒服的饱腹感,暖融融的,四肢百骸都畅快起来。小鬼心满意足地半眯着眼睛。倘若要是有条尾巴,此时大抵是舒服得左右摇晃。但万万不能朝阎鹤表露出自己这幅全然已经高兴起来的模样。要不然阎鹤下次做得更厉害。小鬼虎着脸,听上去粗声粗气说下次必须得听他的。该停的时候就得停下来。阎鹤配合地点了点头:“都听大人的。”小鬼满意地点了点头。但是过了一会,他又扭头老实说自己不是什么大人,让阎鹤以后都不要叫他大人。每日听着阎鹤叫大人,他这个要进京赶考的小小秀才总是有些羞愧。阎鹤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将小鬼背脊上的衣服拉了下来:“我前几日去了一趟地府。”“发现了一本日志。”“不知是哪个阴差闲暇时撰写的。”小鬼打了个哈欠,趴在枕头上,从鼻子里逸出一声鼻音:“然后呢?”阎鹤:“上前写的东西大抵是关于你的。”小鬼愣了愣。他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只是愣在原地,好一会才扭头怔然:“关于我的?”阎鹤:“关于你生前的一些事迹。”慕白连忙问:“日志里都说了什么?”阎鹤却不说话了。他只是安静地望着他,漆黑眸子中的情绪仿佛是一块反复被海浪冲击打磨的礁石。慕白撑在枕头上,在长久的安静中感觉到了一阵心慌。他结结巴巴道:“我不会是什么恶人吧?”阎鹤:“日志里头说你是圣上钦指的探花郎。”“是安丰县的父母官。”他轻声道:“年仅十七便做了安丰县的知县。”“年少时破了几个大案,被当地人称为青天小老爷。”慕白茫然。他直起身子,坐在床榻上,只觉得阎鹤的话十分熟悉,后知后觉想起来这些话是他对阎鹤说过的。于是他摇头小声道:“你切莫哄我。”“那些话都是我当初说出来吓唬你的。”他嘟囔道:“我哪里是什么探花郎,我就是一个小秀才进京赶考……”说着说着,慕白又乐道:“我倘若是探花郎,我娘不知得多高兴呢……”他乐了一会,又推了推阎鹤的手道:“你别哄我啦。”“快告诉我日志里到底写了什么?倘若我是恶人,做了那么多年的鬼也改过自新啦……”慕白兴致勃勃地等着眼前人开口告诉他生前的事,却看到阎鹤只是望着他低声:“乾帝年间的乡试并不设在京城。”“秀才不能进京赶考。”慕白愣住。阎鹤抬手,替他拨开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哑声道:“你只是一介秀才的话,何须进京赶考,又如何能遇到水患?”几百年来,仅存的零碎记忆东拼西凑,拼接成了一段错误的生前回忆,唯一知道这段生前回忆的水鬼大字不识几个,又怎么会懂秀才何须进京赶考。哪是什么秀才。哪里又有什么进京赶考遇见水患。慕白怔然,他喉咙动了几下,神色茫然。阎鹤:“日志里说你是在水患前去河堤查看水情,在水患中去世。”慕白呼吸急促了几分,脑海深处的零星片段倏然间冒出来,但爆发得太急太快,几乎不能让人仔细反应。———“少爷,那边的河岸不能再去看了。”———“您今日淋了雨,前几日的风寒还未好,等明日再看也不迟。”这是阿生的声音。是了。确实是水患。慕白抱着头,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阎鹤俯身,将人俯身揽在怀中,轻轻地拍着怀中人的瘦削背脊。怀里的人很安静,只除了几次起伏外,便再也没有大的动作。直到阎鹤低声叫了一声小鬼的名字。怀中人的忽然剧烈地哽咽出声:“是我……”“是我……”“我让阿生回去同他们说发了水……让阿生赶紧回去……”河堤两岸的洪流端急无比,浑浊的黄水咆哮着冲破上岸,迅速涨了起来,他被阿生带到了山崖的落石上。只是在端急的洪流他冲撞到巨石,剐出深可见骨的血痕,他只能一瘸一拐坐在落石上。他让阿生回去给县里的人报信,起初的阿生不愿,咬着牙要背着他一同回去。他只能将人呵斥走,又同他说自己没事,自己在这处等着他,等他回去同百姓报了信再来找他。阿生信了。他一贯最听自家少爷的话,将自己身上的外衫脱下来给他后便咬牙去报信。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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