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品?”严衡沉声问道。“我怎么知道你是怎样的人品?”吴名嘲弄地笑了,“我和你很熟吗?”严衡顿时无言以对。他们确实不熟。上一世,他只是单方面地将伤害施加在阮橙身上,在暴露了妄念,被阮橙唾骂之前,他们之间连话都没有说过两句。而这一世,他们不过也才相处了短短两日。严衡深吸了口气,压下自己的不满和贪念,向吴名解释道:“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我已是夫妻……”“别扯别的,你娶我就是为了镇宅生儿子。”吴名不耐烦地打断,“其他事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我娶你是因为我钟情于你!”严衡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怒气,翻身将吴名压到下面,“只不过这世上礼法不允许男子与男子成亲,我才不得不使了一个法子,让你能堂而皇之地入我家门!这件事,你也早就知晓,不是吗?!”“知道啊,但我更想知道,这又与我何干?”吴名面不改色地继续反问。“你……”严衡只觉得身下这人根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石头,任他挖心掏肺,也补不全这人的五脏六腑。“我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吴名不为所动地再次反问,“无论你钟情我这个人还是钟情我这个人的生辰八字,都是你的事,跟我没有半……半个铜板的关系!”“你怎么能这么想?!”“但我既然以妻子的身份嫁进来了,我就会履行好我的责任,只不过我认同的责任和你认同的大概会有所差距。”吴名没给严衡辩驳的机会,“今天咱们不如彻底把话说开,你说说你想要什么,我也说说我能给什么,别都藏着掖着,等到真出了问题再互相指责。”“你能给我什么?”严衡沉声问道。“你怎么不先说说你能给我什么?”吴名冷哼道。“我能给你一世荣华。”严衡立刻答道。吴名嗤笑一声,“不稀罕!”“那你又想要什么?”严衡恼火地追问。“自在。”吴名答道,“我不求随心所欲,但至少不能施我以不欲。”“什么?”吴名说的话总是让严衡半懂不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欲,勿强加于人。”吴名翻了个白眼,“你的,明白?”严衡没有回答,好一会儿才漠然反问:“阮家的夫子是从哪里请来的?”☆、第23章 二三死讯“你什么意思,嫌我不会说话是不是?!”吴名不由得恼羞成怒。吴名其实也清楚,他受后世影响太深,早把这年月的所谓雅言忘得七七八八,说起话来自然也是半白不白,半古不古,一个不小心还会吐露出几个后世的网络用语。“你确实需要一位夫子。”严衡抚了抚吴名的黑发,“无论是读书写字还是言行举止,你都需要重新修习。”“你是不是忘了我刚刚跟你说过什么?”吴名从牙缝里挤出一串质疑。“我这是为了你好。”严衡正色道。“不稀罕!”吴名很想啐他一口。但还没等他这么做,窗外却忽然传来女子声音——“主君,婢子有急事禀报。”床上二人俱是一愣。严衡很快辨出这是珠玑的声音,以她的性情,应该不会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做出窗下唤人这种失礼行径,立刻扬声道:“我这就出去。”说完,严衡又低头安抚吴名,“我先出去一下,其他事等我回来再谈。”“不谈也罢。”吴名已经没心情和他讨价还价了,抬脚就想把严衡踹下床去。严衡反应很快,一把抓住他的脚踝,顺势将脸凑了上去,在吴名小腿上“狠狠”咬了一口。这一口看起来凶狠,实际上只是用嘴唇在皮肤上“啃”了一下,不疼不痒。吴名翻了个白眼,把腿往回一缩,趁严衡一个没留神,用脚趾夹住他上臂处的肌肉,也“恶狠狠”地拧了一下,权作报复。严衡失笑,松开手,起身穿衣。珠玑并未进入正房,严衡走出门外,她也先规规矩矩地施礼,然后才快步走上前来,低声道:“主君,老太夫人殁了。”严衡不由皱眉,“怎么回事?”“婢子不知。”珠玑垂眸道,“姚侍人正在外面,可要婢子通传?”“让他进来。”严衡转身回了正堂。不一会儿,珠玑就将一名面白无须的青年引了进来,自己则在施礼后便退出正堂,并顺手关上屋门。“说。”严衡没有废话。“启禀主君,许是老太夫人禁不起昨日那番折腾,或者受不了那般羞辱,自己把自己气死了。”姚姓侍人躬身答道。“你在说笑?”严衡脸色一沉。“启禀主君,非也。”姚姓侍人不急不慌地继续答道,“守夜的婆子或有失职,未能整夜看护,凌晨时才发现老太夫人没了气息。但我等已在来之前简单看过,老太夫人虽死不瞑目,但身上并无新的伤痕,倒像是一口气没喘上来,就这么过去了。”严衡半天没有说话,心里面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阮橙”做了什么,但马上又想起昨晚“阮橙”一直在他身边,就算想做什么也没有机会。略一沉吟,严衡抬头道:“你去外面等我,我换身衣服就过去。”“诺。”姚姓侍人躬身退出正房。严衡则将珠玑叫了进来,让她去自己房中取套衣服。珠玑却道:“回主君,婢子已让人将您今日的穿戴送了过来,是否现在就伺候您洗簌更衣?”“善。”“请主君稍后。”珠玑领命而去,严衡转身回了内室,发现吴名还光溜溜地躺在床榻上,一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老太夫人殁了。”严衡开口道。“听见你们讲话了。”吴名挖了挖耳朵,“我耳朵很灵的,以后要是有什么事不想我知道,最好离我远点再说。”严衡深吸了口气,越来越觉得和这一世“阮橙”待久了,他肯定会华发早生。“老太夫人殁了。”严衡再次强调。“听见了。”吴名也皱起眉头,“殁不就是死吗?我知道!”严衡不由扶额。吴名愈发疑惑,“你到底什么意思?”“老太夫人殁了,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严衡无奈道。“说什么?”吴名眨了眨眼,“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严衡立刻放弃了询问,再次深吸了口气,转而道:“我去春晖堂一趟,你不要出院子,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去做。”“哦。”吴名应了一声,但马上又想起件事,“等等,接下来得搭灵堂,然后出殡吧?”“只能如此。”严衡道,“瞒是肯定瞒不住的,如今这个季节,放不了几日就要腐臭了。”“我可先把丑话说在前面,我是肯定不会给她守灵的。”吴名道,“你是找借口敷衍过去也好,还是找别人代替也罢,总之,别指望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