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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满足了,假如我屈服于他们恩赏给我的这点烂骨头!就好像我承认了我生来便如此低贱!满足于那些别人生来就能得到的东西,仿佛我生来就该过之前那样的生活!”楚狂人听了之后,却哈哈大笑起来。他松开钳制着白芽的手:“我不杀你。”白芽愣了。她想要杀楚狂人。现在也想。只要有机会,她就一定会杀他。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楚狂人不可能看不出来,但他为什么要放她?难不成这个魔修竟是个迂阔的好人不成?“我是恶人。”楚狂人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道,“我但凡还有一丝活命的可能,就杀了你和你的部族,夺了你的金手指,用你们的气血疗伤。”“我屠城、食人,我杀过的人,他们的血积在一起,能填满十座湖!“我守家国、护百姓,我救过的人,他们肩并着肩站在一起,也能挤满十座城!”“谁来断我的功过对错?!谁来判我的命运苦乐?!”楚狂人哈哈狂笑起来:“谁定的仙道?谁定的魔道?谁让我生?谁让我活?谁让我走上这样的道?”他已然又发了狂,这一次没有谁再操控他。他伸手罩住白芽的头顶:“好啊!好啊!我将死之时还能遇到了你这么个人!”强悍的法力从白芽的百会穴涌入,冲开她的每一寸经脉,冲刷她的身躯,将她的修为强行拔高。“去吧,拿着我的修为!”楚狂人将所有法力灌入白芽体内,“让我看看你这极自私自利只为自己而活的人,能走到哪一步!看看乾坤留给你这样的人,是一条什么样的道!”等白芽适应了这股修为,再重新睁开眼时,眼前的楚狂人已变成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他的气息时断时续,随时都可能死去。白芽张了张嘴。她想问他是谁,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把所有的疑问吞下,只问了一个问题:“你有什么愿望?”楚狂人听见她的话,笑了一下。他被这个问题勾起了回忆。他想起了他手下的那群兵。他们在他落魄的时候跟着他,在他鼎盛的时候跟着他,干过守家卫国的英雄事,也干过丧尽天良的凶恶事。他已经好几百年没想起过他们了。楚狂人动了动嘴唇。祭祀没有意义。“好好活下去吧。”他的头垂了下去。白芽默默地看了他片刻,对他叩了一个头,用火将尸骸烧尽。……北凉洲。“一个月……”方拂歌轻喃。时间不多了啊。“你在说什么?”夏遗问道。“我在想,也许我该告诉你一些事。”方拂歌道。“什么?”夏遗心中忽然生出莫大的不安。他下意识拔剑挥剑。可怕的杀意弥散了周围,方拂歌的身影被杀意冲撞破碎,可转眼又化作一只只飞舞的蝶。飞舞的蝶又被杀意破碎成点点星屑,梦一般美丽附到夏遗身边,在他面前汇聚成一个身影,他好像有着方拂歌的脸,又好像有着夏遗的脸。星屑汇聚成的手臂捧住夏遗紧绷的脸,方拂歌如梦似幻的眼看着他,那双眼几乎是哀悯的:“虽然你一直在防备我,可惜……当你成为魔修后,就注定了你一切的努力在我面前,都是无用的。”夏遗陡然什么都看不见了。他已沉入那双如梦似幻的眼睛里,手中的剑掉在地上,所有杀意都散了。他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感不到。他好像在下坠,最后只听得有谁的话在他耳边消散:“别怕。”“我只是要带你去看看,告诉你你的苦难从何而起……”……九百年前,夏遗堕为魔修,他一路闯到北凉洲,踉踉跄跄跌倒在不归阜,像一头孤独舐伤的野兽。体内的仙灵之气在转化成魔气,那滋味像沸油在血管里流淌。他的法力,是最尖锐执着的剑气,哪怕面对同样是自体而生的魔气也抗争不休。两种法力在他体内如兵戈交击,撕得每一寸经脉断裂又愈合。已经有魔修发现这个坠落下来的堕魔修士,他们未必认得出这就是剑阁阁主夏遗,却认得出这是个状态很不好的肥羊。他们围过来,像鬣狗围住一头受伤的狼,准备撕咬下他的血肉。夏遗狼狈地半跪在地上,衣衫半破,被他渗出的血染得看不出原色。群魔围猎着他,可他手中连一柄剑都没有了。他只用一柄剑,这柄剑已经折了。终于,第一头鬣狗忍受不住血腥气的诱惑,试探着向他扑过来。夏遗伸手攥住一根野草,扁平的、窄长如剑的野草。他生生将之从地里扯下来,攥着它像攥着一柄剑,携着血与凶煞穿透了第一个魔修的喉咙。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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