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严不在,林齐也不在,以往这种时候他们都会在别墅门口等着,今天却一反常态。江寄厘心头一跳。他下了车轻声对司机道:“辛苦了。”然后才往别墅走去。雨滴将他在车上好容易烘干的上衣又打湿了,他没有在意,慢慢推开门。进去的一瞬间,江寄厘就看到了靠在沙发上抽烟的男人,程严和林齐都在旁边站着,整个别墅内鸦雀无声,谁也没有说话。戎缜在低头看着什么。江寄厘开口刚叫了声:“先生……”眼神就先瞥到了角落里盖着绒布的大型器件,他瞳孔微缩,直接僵在了原地。是一架钢琴。“啪。”戎缜手里的东西也扔了出去,张张七寸大小的照片散了一桌。“玩够了?”江寄厘脸色更白了,他嗫嚅着什么,却没发出声音。戎缜看向了他,语气里听不出喜怒。“过来。”江寄厘走了过去,并不敢看眼前的男人,他垂头紧紧攥着衣角,余光看到了桌上的照片,上面都是他今天在店内弹钢琴的样子。“喜欢弹琴?”江寄厘喉间干涩得厉害:“对不起先生……我再也不弹了。”戎缜低低笑了声,似乎被这句话逗笑了,他站起身,慢慢走到江寄厘面前,眼神散漫的打量着他苍白的面孔,问道:“为什么不想回家?”他捏住了江寄厘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和自己对视,青年眼眶早就红了,眸内全是压不住的惊慌和恐惧。“不高兴了?”戎缜手指抚摸着他的唇,语调一转:“还是……吃醋了?”“没有……”江寄厘眸光闪躲着:“先生,我只是太闷了,想出去转转。”戎缜:“觉得秦瑶会威胁到你的地位吗?厘厘,真是傻得可爱。”他嗓音越来越低,慢慢俯下身,似乎想在他唇上轻吻一下。谁知戎缜刚一靠近,江寄厘就控制不住的干呕了一声,他反应太大,胃里翻江倒海的,整个人呕得身体歪向了另一侧。戎缜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江寄厘。”声音仿佛淬了冰。青年眼泪涌了出来,似乎是怕极了,他喘着粗气,还没来得及道歉,就被戎缜拉着跌跌撞撞到了钢琴的旁边。几乎是被扔过去的,他撞上了钢琴,琴键发出了叮咚刺耳的噪音。“弹。”江寄厘咬着唇流泪。站在一边的林齐拳头握得死紧,额上的青筋都出来了,程严瞥了他一眼,然后伸手在他后肩膀处碰了下,示意他出去。林齐皱着眉,沉默不语。他的心仿佛被一把大手扯住了,坠得生疼,几秒钟后,他转身离开了。程严的表情没什么波澜,垂眸轻轻把沙发上不太整齐的一角拍平。他们没有办法做什么。今天先生得知夫人自己出去了便不太高兴,程严几次说给夫人打电话,先生都轻飘飘的制止了,时间越晚,程严的心越沉。尤其是他看到先生一直坐在沙发上摩挲着那几张照片,还情绪莫测的问了他一句:“你说夫人为什么不愿意回来?”和上次不同,这次戎缜明显已经在暴怒边缘,给程严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说实话。他揣测着编了个理由:“前几天夫人身体一直不太好,说心口憋闷,出去转转可能比待在家里舒服一点。”戎缜没说什么,手指慢悠悠点着那几张照片,程严眼尖,看到了上面另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秦家大少爷。舒缓的琴音在别墅内缓缓响起,本应该是极其治愈且安逸的画面,但江寄厘却满头冷汗,手指颤得几次都没敲准琴键。因为戎缜就在他身后,手指不轻不重的捏着他的耳垂。突然后颈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息。戎缜压低了身体,逼近他的耳边,江寄厘的腰也被一只胳膊扣住了,他吓得瞬间弹错好几个音,颤抖着停了下来。他哭出了声音,哽咽道:“先生,不要……”“江寄厘,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停下来。”戎缜的语气带着极为恶劣的冷漠,就是在故意戏耍他,江寄厘满眸眼泪,但却丝毫不敢做出反抗,只能接住刚才的地方继续弹。“今天在外面认识了新朋友?”“不是朋友,先生,我不认识。”戎缜吻上了他的侧脸,视线打量着他发颤的睫毛,然后扔出一句让江寄厘心跳停止的话。“宝贝,你看不出来吗?秦家那个老大也喜欢你。”江寄厘整张脸都红了,摇着头不说话。“我一个人不够吗?嗯?厘厘。”江寄厘哭求道:“先生,求您不要再说了。”戎缜锋利的眉目垂下,手指在他上衣的扣子上弹了下,语气冷淡:“解开。”琴声倏得停止。纯白色的上衣领口熨帖而整洁,此刻沾了水汽,仅仅扣在青年纤细的颈间,他下唇被牙齿咬得鲜红,整个人生出一些禁欲又勾人的味道。戎缜细细的看着,青年通红的双目也望向他。“是,先生。”他的手指沉重而缓慢的解开了自己的衣领,若隐若现间还能看到之前没散去的痕迹,戎缜目光在上面停留两秒,似是满意了他的乖顺。贴着他的唇低声道:“还是听话的时候更可爱。”戎缜鼻尖是青年柔软浅淡的香气,是他很喜欢的小苍兰的味道,又在唇上轻啄了几下,他说:“厘厘,你乖乖的,我才会开心,不要惹我生气,好吗?”“先生,我下次不会了。”江寄厘声音低到了尘埃。戎缜擦了擦他的眼泪:“不喜欢这里?”江寄厘愣愣的,戎缜突然道:“那以后就住在南区吧。”有什么东西当啷一声在江寄厘心里碎了,他迟钝的眨了下眼,可以说很大胆又逾距的,他轻声问道:“是因为秦小姐吗?”戎缜眼神变了变,嗓音低沉:“厘厘,要我教你吗?不该问的不要问。”江寄厘几乎有了些微末的恨意,但也确实是极浅淡,他是没资格恨先生的,于是恨意转瞬即逝,他鼻尖发酸了。他想,他不过是想要一个明确一点的答案而已。哪怕他只是个不值一提的东西,但他现在也还是先生的伴侣,不是吗?先生以后要和谁结婚,要和谁生下自己的孩子,最起码,他应该知道的吧。江寄厘薄薄的眼皮颤了颤。“我知道,先生。”他抬起眼眸,哑着嗓音,近乎于不要命的固执:“我只是有一点不明白,去了南区以后,我是先生的合法伴侣,还是先生包养的情人呢?”这种话对戎缜来说几乎能称得上大逆不道,是踩在戎缜的底线上疯狂试探。没有人敢这样挑衅戎缜。但江寄厘心里很木,甚至有些想笑,笑自己固执的东西其实没有半点价值,他却愿意冒着风险去一句句逼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