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宠爱的轻轻蹭着他,带着耳鬓厮磨的暧昧。“不要!”江寄厘的声音大了些,也不客气的躲开了男人的靠近。戎缜动作一窒,偶一抬眼,瞧见青年眼角掉出了眼泪,样子委屈极了。他刚要开口,就听见青年说:“我不想和您出去,我现在只是想去荞荞的庄园,我也不要您养的鹅,我只想看荞荞养的鹅。”他说话的声音逐渐变低。“……您放开我吧。”江寄厘撇开脸,带了些脾气:“我不去了,我现在想回去睡觉。”戎缜声音沉了沉:“厘厘。”江寄厘更委屈了,鼻头都有些红。他说道:“我是个独立的人……”他刚一说话便哽咽一声,似乎觉得有些丢脸,急忙停了话头,然后就咬着唇不再吭声。“真的想去?”江寄厘摇头。戎缜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住那些暴戾烦躁的情绪,他注视着青年的眉眼,许久才说话:“去吧,我让程严送你们。”江寄厘猛地抬眼。戎缜抬起手,擦了擦他眼角的泪。江寄厘低声道:“谢谢。”戎缜微蹙了下眉,对这句生分的“谢谢”有些不满,他的手捏住了青年白皙的后颈,想吻上他的唇。这个吻带着些许讨赏的意味,他以为能得到,然而青年还是躲开了。“先生,荞荞还在等我。”戎缜松了手,没再说什么。江寄厘也顺势逃离他的怀抱,松了口气一般,他的语气都变得轻快了。“程叔,我吩咐厨房做的饼干做好了吗?我想给荞荞带一些。”程严触到江寄厘的眼神,想到了他们先生做出来的那些惨不忍睹的形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戎缜起了身,嗓音淡淡的扔了一句:“让厨房重做吧。”江寄厘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心里隐隐绰绰冒出个念头,先生……生气了。但江寄厘并没有多琢磨什么,他的心不在戎宅,更不在戎缜这里,他告诉程严不用再吩咐厨房了,他可以去戎荞那边亲手给她做。好容易有点人气的大宅没过多久便再次冷清。戎宅外僻静而漫长的梧桐大道上,江寄厘莫名回了头,豪华奢侈的别墅隐在规整的林木间,像一座森严的、不规则的牢笼。他居然有一种逃出生天的荒唐错觉,江寄厘忍不住再次怀疑起来,真的像先生说的那样,他们曾经很相爱吗?-夜色浓重。大宅内滴答的声响伴着钟表巡回的指针,巨大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身形健硕的男人,他又开始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室内孤寂的几乎有些恐怖。现在是凌晨两点,万籁俱寂。猩红的烟丝静静燃烧着,男人虚空盯着窗外某一角,没人知道他站了多久。厨房扔掉的那些饼干被暴力碾碎,成了垃圾桶里没人愿意多看一眼的面渣,更没人知道男人在放下身段亲手为饼干蘸上糖霜时的满腔爱意。没人知道的东西,其实本身就和垃圾差不多,因为被第二人赋予的那些情绪价值才是他真正的需求。可青年并不需要,戎缜甚至知道他是带着怎样的心情离开了戎宅,他像是被禁锢久了的鸟雀,有一丁点缝隙便要拼命的逃出去。那个词在男人舌尖上滚了一圈,似锋利的尖刀。是逃,不是离开。就像五年前青年在那场大火中假死逃走一样,他一直把这里当作暗无天日的囚笼,哪怕他现在已经失去了记忆。戎缜从来没有过这样无能为力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囚不住他。“轰”的一声,男人身旁的椅子翻了出去。他气息极其不稳,自从江寄厘离开大宅后,他的心神便开始焦躁不宁,完全无法控制。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让他浑身都散发着暴虐的气息,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青年抓回家里,他似乎已经无法正常思考,患得患失的恐慌感像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将他从头到尾罩了起来。他重重咳了几声,脚步近乎仓皇的离开主卧,去了另一间房间。青年只离开半天,柔软的大床上仿佛还残留有他身上香甜温热的气息,是柚子味。江寄厘再也没用过小苍兰味的任何用品,戎缜曾经贪恋的那个味道永远消失了,可他却更加痴迷,还不够成熟的水果上馥郁的香气,是甘甜而饱满的,混合着青年独有的干净温暖,能抚平他所有头痛欲裂的焦躁。男人像一只极尽依恋主人的大型犬,像曾经做过无数次的那样,他埋进了雪白的被间,嗅闻到了熟悉的气味才渐渐冷静下来。他呢喃着那个名字,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黑暗是一条舞动着吞噬思维的蛇,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陷入了一场无边的梦境。灼烈的大火在熊熊燃烧,那座大厦在他面前轰然倒塌,青年焦黑的尸体被抬了出来。他明明知道那不是那个人,可心脏依旧被攥的生疼。戎缜厌恶极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无论是梦境还是现实。再次醒来时,窗外天刚破晓,戎宅内一处极为宽阔的草坪上已经开始动工,准备扩一个人工湖出来。房间内是毫无人气的冷清,戎缜面色有些阴沉,捏着眉间,极为疲惫,昨天那些毫无理智的暴虐虽然消散了些,但却有更多无处疏解的燥意涌上来。他解开扣子脱掉衬衫,去浴室飞快冲了遍凉水。从房间出去后他径直去了书房,程严拿着一个轻薄的电子屏进去,上面是一些湖里可以饲养的生物品种,戎缜撑着额头,身上带着少见的病气。他嗓音发哑:“让夫人挑。”程严应声后,又听戎缜说道:“把太子接回来吧,还有夫人的猫。”“是,先生。”戎缜朝后靠在了座椅上,书房内再次安静下来,他眉头蹙着,庭院内传来一阵响动。他起身走到落地窗旁,垂眸看下去时,突然注意到一个人影。林齐正在角落里侍弄几盆雏菊,他极为怜爱,是比戎缜更加痴迷宠溺的样子,他垂头轻轻吻了一下草叶。依稀可以看到他的口型是:夫人。第55章 chapter55 做了手脚太子被送去南区大宅将近一个月,后颈处烧焦的毛都没有再长出来,照顾太子的佣人摸不清戎缜的喜怒,也不敢给它剃毛。程严接太子回大宅的时候,它后颈处还是顶着一片丑陋的焦黑,平白减弱了几分凶猛,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那件事,太子再次回到这里明显畏缩了不少,以前兴奋低沉的叫吼变成了谨慎的嘤咛。尤其到了庭院里以后,它更是趴在笼子里不敢起身,鼻子不断的嗅闻着空气里的味道。犬类的感觉要比人敏锐得多,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罕见的有些应激。程严并没有多想,只以为它是猛然换了环境不太适应,交代了几句后便把太子交给了看管的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