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muel,yeau des heary oe wee.(塞缪尔,你曾听说过我。)”他说的并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种语言。乐园的轮回者来自万千不同的世界之中,交流的语言并不统一,但是在进入乐园之后,乐园之主所创造的法则却赋予了他们能够统一交流的语言。这就是乐园语——“syssn.”塞缪尔沉默片刻,镜片后面的眼睛微微弯起,笑道。“当然,您的名字如雷贯耳。”他把那个名字在喉咙里绕了一圈,才语声温柔地念了出来,“……蚀骨大人。”和别人喊他“蚀骨大人”的时候并不一样。别人这样称呼,大多含着恐惧、震颤、小心翼翼。塞缪尔的表情依然带笑,没有戴眼镜的另一边眼睛甚至朝他眨了眨,仿佛饱含欣赏,又有些调皮。唯独没有半分恐惧。谢眠微微眯起眼。“你果然认识我。所以,你是乐园里面逃出来的轮回者?还是通过乐园裂缝出逃的怪物?”塞缪尔竖起食指放在嘴唇上,“不,我只是这个世界上一名普通的旅人。最多比较热爱艺术。”“我喜欢听眠眠弹奏,看你用绞弦琴弹奏出悠扬的旋律。”“我更想要为你奏响伴奏的乐曲,看你在华美的殿堂只为我一人起舞。”“做梦。”谢眠冷冷道。这世界上还没有人值得他单独奏乐舞蹈。……纵使是那位神灵,想要看他演出,也得是在重要的节日庆典里。至于是什么节目,得看他心情。……好吧,他承认,对于可口的食物可以例外。但塞缪尔这家伙比他那位前任还不中用。毕竟,他那位前任好歹能用。这家伙连一滴都没有。塞缪尔却不恼,反而笑道:“当然。眠眠,你一直都存在我梦中。”谢眠表情冷漠。滚吧你。没有阳气的人,和幽冥海里那些只有鳞片骨头却没有肉的鱼又有什么区别?可仔细想想又有些不对劲。但凡活人就有阳气。一滴都没有实在太不科学。他忽然想起乐园里,为了在副本里面更好隐藏气息生存,有些轮回者发明了将自己的阳气隐藏起来的方法。虽然那些障眼法在他眼里不值一提,但难保塞缪尔不会更加高明的手段,把他也蒙骗了过去。谢眠还在思索。却忽然感应到了什么,皱起眉道。“你的同事在找我队友麻烦。”塞缪尔纠正:“是旧同事。”“给你一个机会,”谢眠垂眸看他,“把你那位同事打发离开滚出这家修道院,别再打搅我们录节目,那么第二轮的舞蹈伴奏,我可以勉强选一选你。”他饿得有些没有力气,也不想舍弃自己这副来之不易的肉身。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让他观察观察,这个身上到处都是秘密的人,破绽究竟在哪里。塞缪尔诧异道:“眠眠,你之前明明已经答应我让我伴奏了。”他顿了顿,看着谢眠有些阴沉的面色,脸上露出一点无奈笑容,道:“好吧,乐意为您效劳。”“……My dear lord.”教堂的钟声忽然在此刻响起。“当……当……”——正午一点了。塞缪尔起身,敲了个响指,钟声忽然戛然而止。他仰头看了看头上的彩色玻璃,喃喃道:“希望还来得及。”*姬语重重撞在墙上。他闻到了一丝浓郁的血腥味,是后脑勺被撞裂的伤口里流出的血。“死兔子……”他咬牙闷哼,唇边溢出一点血沫。早就该知道怪物就是怪物,月兔一族本性又凶残,他在看到对方资料的时候就该拔腿就跑的。管它什么状态虚弱,管它是不是他节目队友。怪物和人类,本来就该不死不休。鲜血从头上流了下来,模糊的视野里,是那只兔子诡异伸长的指甲。还有一双猩红的、嗜血的眼。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那兔子身后,正冷漠地看着他。可恶……队长不在……他作为轮回者的时候,依靠着“真实之眼”的能力,大部分时候都是为队伍发挥侦查作用,自身实力并不算很强。他们一组六个人,全部顺利逃离乐园,其实很大原因都是因为他们的队长——那是乐园里面最强的轮回者,长期霸占轮回者榜一整整十多年。听说他们的队长原本不到三年就已经通关了九扇狂欢之门,却没有离开,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在乐园里面停留了很久。没有人知道他们队长究竟通关了多少扇门,甚至难以想象他究竟积攒了多少积分,大概,连积分兑换系统里面所需要积分最多的“复活之书”也已经足够兑换。但他们队长却似乎依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队长在的话……这死兔子还有这个变i态医生,肯定都不是队长的对手。姬语艰难伸手想去摸地上的手机,却被人一脚踩在了手背上。他抬起头,就对上柳夜面无表情的脸和猩红眼睛。那两只长长的耳朵垂下。一起垂下的,还有他锋利粘血的指甲。“草……我草你妈的兔子祖宗十八代……在乐园里为非作歹也就算了……你他妈还要出来祸乱现实世界……”他沙哑地骂道。兔子的脚微微用力,医务室里就响起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碎裂声。——姬语手机碎了。手里的骨头也被踩碎了。玻璃碎片刺进血肉里,姬语发出一声低低地闷哼。“好了。109,喜欢捉弄猎物并不是一个好习惯。”医生淡淡声音响起,“时间不多,赶紧处理完现场,我们得回家了。”柳夜声音透着一股无机质的冰冷。“是。”粘血的指甲靠近。姬语瞳孔剧烈收缩。他逃不了了。就在指甲即将刺穿他眉心的时候,一声响指不知从何处传来。兔子动作骤然停止。作者有话要说:一·滴·都·没·有w第92章 魔术纸牌那一声响指声,似乎给这片地域单独按了停止键。教堂上因钟声惊起飞掠的白鸽凝固于半空,飘动变幻的流云也静止下来。风声消逝,万籁俱寂。谢眠看了塞缪尔一眼,勾唇重复了一遍他刚才自述的称呼,“——普通人先生,嗯?”塞缪尔笑了笑,道:“我确实只是一位普通人。只不过,我走过比寻常人多一些的地方,旅行过更加漫长的时间,拥有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知识和经验而已。”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古铜色的机械怀表,单手打开盖子,低头看了一眼,道:“我的能力最多能够维持五分钟。不过,如果是对我那位同事的话,应该只能限制住几秒——”他合上怀表,抬头看向谢眠,“时间有限,我们过去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