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是那个娇气又怕疼、受伤了还要他靠近去吹、一点点舔去血液的夏眠。喻斯年不止一次反复问过自己。模拟当时情况。他为什么没来得及抓住夏眠的手?令对方如此孤独地迎接恐惧,走向死亡。夜色微茫,修道院花园路灯的光芒打在桌椅上,反射出冷冷光芒。谢眠的手搭在绞弦琴的琴身上。纤长、苍白、脆弱。像一朵行将凋零的白色雪莲。喻斯年倾身靠近过去,握住了它。触感很凉。像冰。“对不起。”他道。这句道歉不知是为他又一次错认道歉,还是对于当年没来得及将夏眠救下而道歉。谢眠没躲。他另一只手撑着下巴,半阖着眼,感受对方身上的阳气从手背流淌进他体内,填补灵魂里叫嚣不休的饥饿缺口。“寄!”不远处忽然传来负责教导姬语和柳夜纳格拉鼓的白人导师的声音。白人导师汉森的汉语发音并不太准,听得姬语眉头直跳。“不该是这样的!寄!要发挥你多门乐器精通的水准!rhythm!rhythm!rhythm!”汉森着急得满头是汗,“六!你也是!你不是跳舞的吗,应该对节奏最了解才对,为什么你们俩就是配合不了呢?”姬语:“我也不知道啊,我以前只玩过管弦乐器,可不包括鼓。”柳夜沉默不回答。汉森语噎,最终叹了口气,“好吧,我希望你们俩今晚能够尽力再熟悉交流一下,这么配合是不行的。”“我说死兔子,”眼看着汉森走远,姬语磨牙,声音低低道,“你打鼓的时候能不能靠边站点,你耳朵挡到我视野了。实在不行就让我一只手拿两根棍子,你一边玩去。”柳夜不回答。姬语皱了皱眉,发现了一点不妥。他看左右摄影组的人不多,忙拉着人往一边阴影处走。柳夜却不给他拉,咬着牙吐出一句,“……快、滚。”姬语无语:“你说让我run就run,我岂不是很没面子。”说着,他就发动了“真实之眼”的能力,而后骂了声娘。一行血红的字正在备注里高亮——【该月兔正处于饥饿状态,危险程度:高。】感情这兔子是饿了,草。姬语左右一看。这个到处是人的世界,放着这兔子到处乱跑,怕是会出大事。但要他舍身割肉来喂兔?他可还没这么高尚。正在他犹豫时,有抹身影来到他们身前。姬语一惊,以为是普通人,生怕兔子一个控制不住上前袭击,一把子拦在兔子身前。之后才看清来者穿着修士袍,黑发黑眼,面容俊美,带单片眼镜。是塞缪尔。姬语微微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塞缪尔究竟是何方人物,但就凭对方和蚀骨一起解决了那个疯狂医生,之后还和蚀骨谈笑风生,就不会是普通人。塞缪尔:“你的朋友似乎有麻烦。”没有等姬语回答,塞缪尔笑了下,向两人伸出手,摊开掌心。他掌心是一个银色手镯,上面有奇异花纹,看久了会让人头晕目眩。他身上没有口袋,也不知究竟是从哪取出这东西。“给你的朋友戴上吧。或许会对他有所帮助。”姬语犹豫着接过东西。还想问一些东西,还没有问出口,就见塞缪尔已经转过身,走向不远处谢眠所在之地。而以姬语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家队长倾身过去,手正握着蚀骨的手,角度仿佛是要接吻。……不是吧,队长玩这么大的???正在姬语震惊到失语时候,塞缪尔已经走到了谢眠两人身边。“眠眠,你和新队友似乎相处得很融洽,练习都已经结束了,你们还在这里。”塞缪尔语速十分优雅,脸上微微带笑。喻斯年微微皱眉,放开谢眠手,道:“……这位是?”谢眠坐直身体,声音带着点还没吃饱的低哑,道:“塞缪尔。是我今天刚认识的一位朋友,擅长各种琴类弹奏,尤其是管风琴,我想你们应该会很投缘。”他看向塞缪尔,道:“塞缪尔,这位是喻斯年,喻影帝,也是我今天刚认识的朋友。你在国外应该也看过他的电影吧?”喻斯年和塞缪尔对视。喻斯年温和的表情带上些微冷漠和审视。塞缪尔推了推单片眼镜,唇边弧度变得有些不易觉察的讥诮。“抱歉,”塞缪尔道,“或许喻先生十分出名,但我一向并不怎么关注影视方面,并没有看过他的电影,真是遗憾呢。”他叹了口气,仿佛真的是在遗憾一般,但下一刻却已转开话题。“眠眠,我来找你,主要是想约你出去。我有礼物想要送你。不知道你是否有空?”作者有话要说:眠眠:没空,有约不中用的男人别来找我(bushi第104章 醋喻斯年微微皱眉。他很少会对一个刚见面、并不相识的人产生恶感,可对眼前这个蓦然接近谢眠的黑发青年,却无来由感觉到排斥和厌恶。如同本能直觉。“……礼物?”谢眠饶有兴致地撩起眼。自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他还是第一次看不清一个人的背景与身份,对对方忽如而来要送的礼物,确实有那么点好奇。也就那么一点。况且……“塞缪尔,你该知道,这世界上大部分东西我都并不感兴趣,一般的礼物恐怕很难打动我。”谢眠纤长手指绕着颊边蜷曲的发绕了绕,表情带上漫不经心的味道,“而且我晚上已经有约。”他唯一所需要的,只有阳气。能够填满他作为怪物的灵魂的东西。而塞缪尔没有。一想到这,他就又有点兴趣缺缺。塞缪尔推了推单片眼镜,眸色暗了下来。他低下头,弯身靠近谢眠的脸,唇边却依然微微保持着笑,轻声道。“会令你满意的,眠眠。”塞缪尔与谢眠近距离对视,“我要送的东西,或许与你一直所寻找的东西有关。”他与谢眠瞳孔的色泽都是夜一样的黑,相互之间凝望的时候,映不出对方倒影,只能够望见黑色深渊。“哦?”谢眠似笑非笑,微微歪头,屈指敲了敲太阳穴,“我一直所寻找的东西?我怎么不记得我要寻找什么?”塞缪尔凝视着他,勾了勾唇,用极低的声音在他耳边道:“我猜,或许是——Dfee。”塞缪尔说的是乐园语。Dfee的意思是——自由。谢眠的表情一滞,变得冷淡下来。他道:“塞缪尔先生,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命令我,也无人能够束缚我,我自由自在地活着,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所说的东西早已在我掌中,不需要任何人给予。”塞缪尔摇了摇头,目光注视着谢眠刚刚被喻斯年紧握过的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