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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似乎都源于被白昙调换的那杯番茄汁,让他误会谢眠与褚言之间的关系。……不,是源于他的误会和偏见,从来就没有消失过。谢凛忽然狠狠一拳砸到了桌面,骨节处甚至因为用力而破损,血洇到纸面。白昙不是谢奕的儿子,而他却是谢眠同父同母的兄弟,他将自己的亲生母亲当做继母厌恶了二十多年,那当初白婕呢?白婕在整件事情里面所扮演的,又究竟是什么角色?这场延续二十多年的骗局,几乎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谢凛止不住手的颤抖,取出另外一个文件夹里几份资料,其中有些已经泛黄。他逐一翻开,在检测机构那行一一扫了过去。2006年7月13日,他出生的日子。检测报告证实他与谢奕之间血缘关系,白婕拿着这份报告与谢奕奉子成婚。检测机构为,S市曙光仁爱医院。2032年6月7日,白昙塞入谢眠柜子的那份检测报告。检测机构为,S市黎明医院。2032年6月21日,他发现了柜子里的报告,去看望贫血入院的谢眠,取走其生物资料在该家医院所做的检测报告。医院名字为:S市晨光医院。谢凛打通助理的电话,“仔细查一查这三家医院背后的关系。”吩咐之后,他犹豫片刻,又拨打了另外一个电话。如果说,谢家谁对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解得最清楚,除了已经死去的白婕,那肯定就是他的父亲谢奕。电话拨通,等待的铃声从话筒传来,是一阵空灵的歌声。谢凛记得这首歌——电影《日暮镇》的插曲,师倾歌是电影的主演,也是歌曲的演唱者。这是她自杀前演的最后一部电影,唱的最后一首歌。那时候,师倾歌的状态应该已经很不正常,空灵飘渺的女声透着诡异和哀伤。“滴答、滴答、滴答。谁的血液在流?谁的时针不停?谁在倒数死亡?谁在不断哭泣?大风卷去灰烬,飞鸟化作枯冢。海浪浸湿衣裙,太阳沉入海底。日暮已至,不必新生。”铃声循环播放三遍,才终于有人接通。电话里传来海浪的声音,声音非常的大,似乎人正走在海边,或者站在礁石上。谢凛:“……爸。”电话那头没有回答,只有沉重的呼吸伴着海浪声涌进耳膜。沉重得甚至不太像是一个人类。“您在哪儿?不方便说话吗?”谢凛等了一会听不到回答,微微皱起眉,问道。这几年,他和谢奕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少,基本上没有视频通讯,逢年过节,也只是微信上简单的几句话。他和这个父亲之间已经十分生疏。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非常沉重沙哑的鼻音,伴在浪潮声里,似乎是一个“嗯”字。谢凛道:“爸,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妈……白婕,她,其实……”他话语顿了又顿,发现竟然无法说下去,他五指几乎陷入掌心,换了一个问法,“你知不知道,我和谢眠,其实是同胞兄弟?如果您知道的话,就敲一下手机。”电话那边海浪声不断翻涌,许久,似乎手机屏幕被什么锋利的指甲给划拉了一下。刺痛耳膜的响。再下一秒,电话被挂断了。谢凛深深皱起眉头,感觉有些不对劲,他还想再打过去,微信却震了震。他的父亲发了一行字过来。两个硕大的感叹号看得谢凛太阳穴突突直跳。谢奕:别再查了!别来找我!*“眠眠,导演在找你们——”助理小琴焦急的声音从走廊传来。塞缪尔用身体挡住了道具室内的情形,微微笑道:“你是眠眠的助理吧?我已经通知他们了,你先回去跟导演说,我们稍等十分钟就来。”小琴呆了呆,“噢噢……好。”然后她就看见道具室的门在她眼前啪一下关上了。塞缪尔转身,看到房间里轮回者和机器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他身上,抬手推了推左眼的单片眼镜,微笑着道:“你们继续打呀,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过路人。”过路人?漆夜紧紧盯着塞缪尔,这个人从第一天进入节目的时候开始,他就非常看不顺眼,而现在战斗直觉告诉他,这人身上气很危险。Secure眼中红光闪烁,它紧紧盯着塞缪尔胸口前的十字架——他小时候被带走献祭失去双腿的时候,还有火灾中被放上祭台的时候,带走他的那些黑袍人的胸口前,就挂着一模一样的十字架。塞缪尔:“别这样警惕地看着我。这样,你们打你们的架,我带走我该带走的人,互不打扰,如何?”他说着就敲了个响指,身形在原地消失,等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谢眠身侧!谢眠还在剧烈咳嗽,他双手被绷带束缚在身后,血顺着唇角往下流,蜷曲的黑发被冷汗和热汗黏在了脸侧。塞缪尔脸上笑容淡了,他扶住眼前颤抖的身体,抬手擦去谢眠唇边的血还有些许白i浊,将他整个搂进了怀里,低低道:“可怜的小玫瑰。”漆夜和Secure反应过来的同时震怒,锋利的凛霜和机器人的手臂同时往塞缪尔挥去,阻止他带走谢眠!然而又是一个响指。两人还没有来得及沾到塞缪尔的身体,他与谢眠已经消失在原地。修道院教堂偏殿。巨大的管风琴占据一整面高大的墙,空无一人的长椅上忽然出现了两个人影。塞缪尔小心地把怀里的人放在椅子上,俯身过去,给他解开背后手腕的绷带。青年身体剧烈的颤抖已经减轻了些许,靠在他胸膛轻喘。塞缪尔知道,只要等谢眠再缓过一会儿,眼前的小玫瑰就不会再有这样脆弱的模样,竖起的尖刺会把所有想靠近他的人都阻挡在外。半晌,那颤抖慢慢地停止。“为什么救我。”谢眠抬起眼,冷冷道。他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绯红,残留在他灵魂里的硝烟气息依然深重,但只要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就不会再在旁人面前露出丝毫软弱。塞缪尔低头专注地看着他,抬手将他散落下来的乌发撩到了耳后。谢眠微微一僵,终究没有动。眼前的男人似乎只是一具空有人类外表的躯壳,没有一丝一毫阳气从碰触的地方传递过来。若是以往,他一定很嫌弃这样没有阳气的食物。可此刻,这样的状态反而对他没有任何威胁,教人感觉安心。塞缪尔俯身靠近他,轻缓的鼻息喷在他的眼睫上,手还搭在他的耳侧,“理由的话,我之前已经说过。”谢眠:“……什么理由?”塞缪尔:“眠眠,我想要你得到自由。”谢眠想起在修道院那晚,塞缪尔也说过差不多的话。那时塞缪尔肯定地说,眠眠,你一直追寻的东西,是自由。那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愤怒。他已经离开了乐园,解除了与乐园之主的契约,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束缚住他了,自由早已在他掌心,无需他人给予,也不容旁人置喙。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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