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簌簌,高楼零星亮着几盏灯,暖色路灯打在树叶上,晕出一片金黄,点缀着漆黑夜幕,构成了谢砚宁跑来的背景。那几秒里,谢砚宁的靠近变成逐帧记录的画面,许唯连呼吸都停滞。谢砚宁一把将她抱住。许唯感觉到痛,但她什么都没说。她陡然感觉到倦鸟归巢般的心安,她一时着了魔,之前的抗拒和抵触都化为乌有,她把脸埋在谢砚宁的肩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喉咙轻颤。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夜深辗转失眠,然后想起他。原来喜欢上一个人是会觉得委屈的。许唯想说,我给你发红包不是撇清关系的意思,我只是心烦意乱,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可她怎么都说不出口,仿佛从楼上走下来已经用掉了她所有勇气。但谢砚宁能感觉出来,也没有计较她一次又一次的口是心非。他一手将许唯抱在怀里,另一只手轻轻地抚着许唯的头发,很亲密的动作,他说:“红包我没收,就当没看见。”许唯没有吱声。谢砚宁问她:“冷不冷?”“不冷,”许唯想了想,又说:“疼。”谢砚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许唯胸口的绑带还没摘,他连忙松开手,两手虚搂着许唯,微微俯身询问她:“还是很疼吗?有没有好一些?后天是不是要去换药?到时候我陪你去好不好?”他问了一连串的问题,许唯有些发懵,眨了眨眼,只回答了第一个:“不疼了。”“脸色这么差,还说不疼?”许唯低下头,谢砚宁轻轻地拨开许唯散落的头发。“外面太冷了,进来吧。”许唯往里走,刚迈出一步,她又转过身,隔着衣袖握住了谢砚宁的手腕,把谢砚宁带了进来。她第一次主动,谢砚宁受宠若惊,他长着一米八六的个子,此刻乖乖跟在许唯身后,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意,像一只得了肉骨头的大狗狗。许唯刚站定,谢砚宁就趁机握住了她的手,许唯顿了几秒,天人交战一番之后,还是挣开了。谢砚宁略有些失望,但脸上的笑意未减。许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把谢砚宁带进楼道,好像一副要带他回家的架势,其实她只是怕谢砚宁冷。她站在原地有些局促地扯了扯围巾。“别紧张,我没那么坏,不会趁机留宿的,小唯,我们聊聊天。”谢砚宁主动说。许唯放松了一些。他们并排坐在电梯不远处的休息长凳上,谢砚宁脱了自己的大衣,盖在许唯的腿上,又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许唯:“可以靠在这儿。”许唯朝他看了一眼,轻笑着摇头。谢砚宁只是逗一逗许唯,被拒绝了也没什么反应,继续检查许唯身上有没有容易进风的地方。“你脾气怎么这么好?”许唯问。谢砚宁抬了下眉,“我的脾气好吗?我好像从来没有收到过这种评价。”“我觉得很好,如果我是你,早就觉得烦了。”“连这点耐心都没有,还怎么追人?”“看来很有经验。”许唯笑着说。“没有,”谢砚宁转身望向许唯,认真道:“如果我说我没有恋爱经历,你会相信吗?”“不相信。”许唯几乎是在谢砚宁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就给出了答案。谢砚宁很是无奈,“所以我说,小唯,你对我有很严重的刻板印象。”“好吧,那现在给你时间为自己申辩一下。”许唯说。“我没有恋爱经历,确实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有过很多恋爱的机会,但我始终没有遇到一个真正喜欢的人,可能这源于我的父母。”“你可能听说过,我母亲是演员,她和我父亲在一次酒会中认识,两个人一见钟情,但我母亲生性自由,她不愿意结婚,也不愿嫁进豪门受束缚,所以她拒绝了我父亲的表白。”许唯静静地听着。“她继续拍戏,我父亲继续等她,那时候我父亲已经三十岁了,家里都催着他结婚,但他只认准我母亲。后来我母亲在演艺圈里感到身心俱疲,一次颁奖典礼结束后,她开着车来到我父亲家门口,把他喊出来,问他,愿不愿意结婚?”谢砚宁眼神戏谑地望向许唯,“我父亲说愿意。”许唯笑了笑。“然后他们就结婚了,那年我父亲三十五岁,我母亲二十七岁,期间耗了五年。”许唯微微讶然:“真的是认准了。”“是啊,我父亲的性格很老派,平日里不苟言笑,但我母亲不管做什么,他都能包容。”许唯几乎可以想象谢砚宁的母亲有多幸福。“他从来不和我谈心,但他在我的成人礼上告诉过我一句话,他说,真爱不怕晚。所以我并不急着谈恋爱,平常的时间里我工作、运动,和朋友一起喝酒,其实没有太多需要排遣的寂寞。” ', ' ')